“不然你天天來我家找我媳婦做什麼?”初之韶仿佛感覺不到此時分外詭異冰冷的氣氛,仍然不解地看著封梟。
封梟深深地看了一眼初之韶,深眸之中的瞳光被光幕明豔的光線反射地如同凶蛟上的鱗。他一個字也沒說,抬手轉了下剛才受傷的手腕,就準備朝那個裂隙跳下去。
然而。
啪——
有人攥住了他的胳膊。
封梟側過臉,目光沿著那隻如玉的手腕抬起,看向了狐玉琅。“小王爺。”
“封大統領。”狐玉琅噙著淺淺的笑意,深坑之中的旋風吹開他額前的碎發,好似清潭旁邊的竹林的粼粼倒影,身上淺淺的花香都被他這樣爾雅的笑容柔化得更加馥鬱,“此事了去之後,還望大統領賞臉來我雩芳穀坐上一坐。容我天狐族儘一番地主之誼,謝大統領今日不顧危險、也要舍身去救我天狐族燁妃的恩情,可好?”
封梟稍遜狐玉琅一些的身高並沒有影響他那睥睨的冷眸寒霜,他迎著狐玉琅的笑容,手肘稍微一抬,就輕鬆掙脫開狐玉琅的手,直看進狐玉琅的眼瞳裡,正大光明而毫無避諱地稍提眼尾,罕見的勾起一絲——
甚至可以說是勝券在握的笑。
或許是封梟此人的視線從來都如同刀槍劍雨、血雨腥風,此時哪怕一絲笑,也好比在與狐玉琅真刀真槍地刀劍相向。
叫人無端會覺得置身於血海之間,遠遠望見插在敵屍之上的那一把獵獵燃血的古槍。
“封某,也恰好有這個打算。”
說罷,他就轉過臉,直接跳進了眼前的裂隙之中,初之韶也鬆開了手,那被他撕開的裂隙很快就吞沒了封梟的影子,再次合並到了一起。
狐玉琅垂睫盯著那裂隙的位置,笑容如同那條裂隙一樣緩慢地消失了。
反而是宵入夢看著他的表情,嘴角提了起來。
……
那看起來和時空亂流的裂隙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損傷,封梟踩在地麵上才發現了此間的情況。原來那光幕還真就是一個光罩,籠罩在他的頭頂。光線無法穿透這層光幕,四周漆黑不見五指。
而用神識也隻能依稀辨得模糊的輪廓,為了穩妥起見,封梟從儲物戒指裡拿出兩個燈珠,隨手扔在了地麵上。鐺啷啷,兩顆燈珠滾落了一圈,被障礙阻擋停在原地,已將此處照得通明。落下的地方是一個被炸塌一大半的地道,地道的儘頭,是一間還未完全坍塌的牢房。可他遲疑地站在原地來回看了那些爆炸的痕跡,著實有些奇怪的,不管從哪種痕跡來看,這爆炸的源頭就是來源於這間沒有坍塌的牢房。
但是,為什麼如此威力巨大的爆炸,幾乎將整個從部都被炸的粉碎,反而爆炸的源頭受損最輕?
可此時並不是深思其中原因的時候了,封梟敏銳地察覺到一些氣息,從那牢房深處傳來。於是他張開手掌,一把黑色的隋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穿過這半截地道,沿著那牢房坍塌的半牆拐了一個彎,封梟走到了那牢房的正前方,牆後的燈珠將被炸得隻剩下小半個的牢房照得也不是很清楚……
但也足以讓封梟看清楚情況了,也瞬間就明白為什麼這爆炸的源頭反而受損最輕的原因了。
那牢房的角落裡,被看不清楚的東西所覆蓋,如同章魚的觸手一樣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三麵牆而那怪物的身上反射著時而灰,時而白色的光,和那光幕的顏色一模一樣。而其中有一個占據了大半個牢房空間的圓球,球的下麵橫七豎八地,依稀能看見四五個疑似人形的東西。
這是什麼怪物。
看來是這怪物製造的光幕,也正是因為這個怪物的攀附,這座牢房才沒有徹底被炸得粉碎。
那麼,是這怪物引起的爆炸嗎?
封梟的思緒快速地轉動著,可還不夠快——他的瞳孔瞬間捕捉到迅猛而來的光影,猛然屈膝以槍為盾腳尖踩著地麵狠狠一蹬,朝後翻空,快速收槍,在後退的遲滯半空中凶狠地將隋戈舞出殘影——
砰砰砰——
無數黑色泥沼一樣的觸肢與他手中的隋戈交兵而起,力道極迅猛,來勢凶狂而毫不講究章法,卻詭異地像是能捕捉到他每一個動作的角度,精準地預判他下一個動作。
“啊……我好餓……是靈……是星斑……啊啊哈哈哈……彆跑啊……讓我吃了你啊啊!!”
,明明並不足以產生回音的空間裡,沙啞詭譎的尖銳人聲詭異地帶著二重響聲,就好像有兩個人在同時說話。
而最終牢房的牆被震蕩——
牢房背後的那顆燈珠滾到了那牢房角落的旁邊,照亮了此間情境。
嗤——
鋒利的槍端狠狠地刺穿地麵來保持平衡後退時,迸發出煉金時的星星火光,封梟屈膝半跪,半天被這一觸手掃地強硬停下之後,抬起頭來。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第一次露出了有些驚愕的神色。
他終於在此時明白了自己跳下來之前,讓他遲疑的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眼前那個巨大的球體,在燈珠的照耀下暴露出了整個姿態。一個有些單薄的人影被吞沒在那球體之中,外露出頭臉,四肢無力的垂落著。
它被那燈珠照得一瞬好似清醒了,掀起眼簾看向他。
“封……梟……我,我好冷……”
“墓……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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