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一張嫩嫩的小臉上滿是擔憂:“相公是不是在福州遇上了什麼難事?我寫信到爹爹處求他幫忙。”
李國仙也說道:“我也給泉州寫信。”
王文龍看著兩個嬌滴滴的老婆搖頭說道:“《旬報》遇上了些事情,沒關係的,我回福州就能解決。”
他知道沈宜修的父親沈珫不過是一個刑部言官,對付太監完全不夠看,讓他出麵也不過多拉一個人下水而已。
這事情要解決,還是得去找高宷,隻不過過程中定然有風險,王文龍不想讓自己兩個老婆受傷。
他思索一番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到莆田遊家暫住一段。”
沈宜修和李國仙聞言都不願意,沈宜修脹紅一張臉道:“相公現在遇到難處,我如何能走?”
李國仙也搖頭說:“我也不去。”
王文龍笑著說道:“不是我的事,那高宷在福州引起諸生之亂,我有心要讓《旬報》為此做些文章,現在福州市麵上亂的很,我怕你們回去路上遇到危險,不如先到莆田去躲避一陣。”
見兩個老婆都不相信,王文龍隻能先看向李國仙說道:“國仙,你比你妹子年紀大些,要懂事,我實在不好現在帶著你們回福州,你們信我,頂多半個月將事情了結了,我就回來。”
李國仙看了王文龍半晌,終於是點點頭,扯了扯沈宜修的衣袖,沈宜修再不說話,都答應了。
迎仙寨距離莆田也就半天的路程,第二天王文龍就先將沈宜修和李國仙護送去莆田。
圭浦遊家有三一教的關係,就算王文龍這次發生什麼事情,自己的兩個老婆起碼還有被保護逃跑的機會。
一路上王文龍總挑動著兩個老婆說話,但兩人隻是偶爾配合一兩句,大多數時候都在發呆,明顯對於王文龍的前途憂心忡忡。
眾人沿著海邊上走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漸漸升起來,王平保騎馬回來,對王文龍說:“前邊有個村子,可以進村休息一下。”
眾人來到村邊,卻見村子外有許多被丟棄了的房屋,村子還有竹刺之類的防衛工事,十幾個老百姓露宿在大樹下和屋簷下,險惡之處甚至架著土質的火銃。
剛才王平保來村前查看就已經引得村中人知道有客要來,正說話間就見村上跑下來一個農夫,用當地方言說著什麼,車把式翻譯道:“他問老爺是哪裡來的客人,還說他們村中如今遇著些事情,不能接待。”
車夫看了這模樣就對王文龍說道:“老爺,這村中定然是正在防備倭寇。”
王文龍疑惑問道:“如今沿海還有倭寇?”
車把式說:“比十幾年前肯定是少些,但偶爾也會有的,不過這樣的防禦也是少見,這村子多半是被倭寇給盯上了,甚至已經見過仗。”
王文龍皺眉,他本來就是為了讓兩個老婆能安全些才要把她們送到莆田,可彆在這裡遇上倭寇一家人先交代了。
王文龍問:“遇到這種事情如何隻有村子自己防衛?衛所兵不來嗎?”
車夫道:“這村子在小路上,地方偏遠,衛所兵想必是來的遲,這樣沿海的村莊都有些海主保護的,說不定他們自己也不想和衛所瓜葛。”
王文龍看了看遠處村子還有自己的小港口,瞬間明白,這樣的小村多半還做著些走私商的生意,至於他們惹上的倭寇很可能還涉及到海主之間的利益爭奪。
王文龍當即就決定:“不進村子,趕快過路。”
正在這時突然就見海邊飛快跑來一個農民,嘴裡大叫:“倭寇來了!”
眾人都是臉色巨變,王文龍連忙帶著眾人就向著村中跑路。然後讓他無語的場麵就出現了:
隻見那些村中拿著武器防守的青壯一個二個也都丟下自己的哨點往後跑,跑的比他們這些客人還要快。
王文龍等人進村之後就見村子的壕溝後麵已經放了幾塊門板,屍體上蓋著白布,這才知道這村子多半已是打了一場,村民都已經失去抵抗勇氣。
倭寇劃著小船靠岸,自然沒有馬,王文龍就見十幾個人圍上來,領頭的很明顯是明人,而他手下那些個頭一米五上下,穿著破爛衣甲,捏著長槍邁著八字步衝鋒的則是倭人。
這群人衝入村中如入無人之境,先投的十幾個人攻入村子,後麵又烏泱泱的跑來五六十人。
那明人首領也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留著個大胡子,走到王文龍等人麵前,先詢問道:“你們村中還有喇哈麼?出來,否則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