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移民帶來的瘟疫眾多,特彆是天花流行,島上的原住民本來也就需要宗教的慰藉。
聽說大員港的西拉雅族通過“建陽公”的幫助成功挺過了天花,不少島上的原住民甚至直接拜起“建陽公”來。
事實上由於島上的醫生缺乏,種痘技術隻在沿海實行再往台灣的內陸去,許多部落都沒有接觸過,反而“建陽公”信仰的傳播速度比種痘技術的傳播速度快得多。
百來年後,台灣島已經得到相當大程度的開發,民俗研究者深入台灣島內陸做田野調查時發現一些山中還未和外界接觸的的土人部落。
當時研究者隻有驚訝的發現這些部落在遇到疾病爆發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祭祀儀式。
這些祭祀開始的時候,祭司會穿上一種寬袍大袖、很像明代儒服的袍子。
接著祭司點起一盞油燈,將竹管套在燈芯上,然後會拿起一個磨的鋒利的鐵片或者乾脆就是陶片,念念有詞的在竹管套著的燈芯上撩兩下,再用此陶片劃開病人的手臂,然後將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堅果殼放在病人的手臂上。
病人全程閉目養神,滿臉虔誠,似乎覺得做完這一套流程就能得到康複。
研究者好奇問這場祭祀請的“向”是誰?等祭司說出所請神靈的名字,都不用翻譯,研究者就聽明白了,因為祭司說出的三字字正腔圓,正是閩南話裡的“建陽公”。
研究人員進一步田野調查發現,這種儀式出現在許多台灣島的高山族之中,事實上形成了一種遍布台灣高山族的“建陽公信仰”。
王文龍因為發明出一種醫療技術,而被原住民傳揚,繼而被更內陸的原住民當成神仙來拜,這種現象後來直接成為人類學研究中的一個典型案例,被稱作“建陽公現象”。
當歐華宇坐船離開台灣的時候,王文龍也在大員見到了峰尾黃家的家主黃啟祥。
峰尾黃家作為福建最有名的造船家族,雖然遊走於各大勢力之間,但是家主黃啟祥卻是一個頗有見識、且有立場的人物。
原曆史上的鄭芝龍集團,早在萬曆末年就已經崛起,當時的峰尾黃家雖然給鄭芝龍集團造船,卻隻算是生意夥伴的關係。而當鄭成功起兵反清之時,峰尾黃家的嫡係卻毅然加入鄭氏集團。
包括峰尾黃家後來給清軍做造船官,也是等到施琅要收台灣,滿清已經成為“正朔”黃家人材願意以官方身份幫忙。
可見作為泉州有名的造船家族,峰尾黃家還是有一套基於儒家禮教的價值取向的。
而坐在王文龍眼前的黃啟祥,也不全像個工匠,更像是個讀過書的員外模樣。
當黃啟祥麵對王文龍之時,那一臉崇拜的表情也並非虛情假意的客套,他頗為尊敬的說:“建陽先生,你的《民族國家論》我反複讀了十多遍,真乃是字字經典之作,而今我大明要想富國強兵,非得開拓海疆不可。便連我家中子弟,我也囑咐他們一定要多讀先生所作之書。”
黃啟祥作為峰尾黃家的族長眼界自不算差,他看著如今東亞洋麵上的變化心中也為大明人士無法進去分到足夠利益而著急,當黃啟祥看到王文龍關於民族主義的理論頓時深有知己之感。
加上王文龍之前的一係列經濟學作品,這其實已經從實際操作以及思想層麵構成體係,黃啟祥通過閱讀就能明白整個大航海時代的殖民開拓應該怎麼樣做。
黃啟祥對於王文龍的思想極為佩服,早已經把王文龍引為知己,而且還儘力跟自己的子弟甚至是合作夥伴們推薦。
聽說王文龍要在台灣辦歐式造船廠他也主動來到台灣。他完全沒有害怕胡安跟自己搶生意的意思,反而更是急切的想要把胡安造大船的手藝學到,從而方便福建海商對外開拓。
黃啟祥對於王文龍的作品讀的太多,兩人一見麵絲毫沒有生份之感,對於造船廠的細節問題,黃啟祥沒必要太多討論,兩人聊的是如何對外開拓。
王文龍說:“想要朝廷支持對外殖民很困難,這一切隻有民間的商人先自發的做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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