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冷笑了一聲。
“他倒是挺會打算盤,在老家找一個能給他生兒育女伺候父母的,進了城之後找個能在學業和事業上都能幫他的,回頭再找個白富美,實現階層的跨越,合著他姓賈的,這輩子就靠著女人實現財富自由唄。”
“我不甘心做他致富路上的一塊踏板,於是,我就找到了他鄉下那個老婆的聯係方式,將他即將迎娶白富美的消息告訴了她。”
“她原本是不相信我的,直到我給她看了從大學到創業我在賈登科身上花費的所有清單,並且告訴她,為了娶到豪門千金,那甚至打算將他們母子斬草除根。”
“對於這一點,我可沒有說謊,是賈登科親口說的,我就錄了下來。”
“這個男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連給他生了孩子,替他照顧了十年父母的女人,他都沒打算放過,那麼我這個隻是投資了他幾年的女朋友又算什麼呢?”
“我不可能坐以待斃,更不可能讓他如願以償,所以,我說服了王春榮,並一步步引導她向賈登科索要安置費,外麵他以後生出幺蛾子,我讓她拿到錢以後存信托,這樣,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三個孩子上學的錢也是可以保證的。”
“起初她的確沒信心能能唬住姓賈的,我沒少給她做思想工作。”
“至於追求劉暢,給他送東西,都是他讓我做的,因為,他手裡有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的床照和視頻,我爸身體不好,醫生說他不能受刺激,所以我不敢賭。”
“那天,他給我發了一張劉暢老婆排班表的照片兒,讓我找一個他老婆上夜班兒,劉暢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往他家裡扔束花,為了拖延他清理花束的時間,我還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我手上有他盜取組員功勞的證據,他很憤怒在電話裡鬼叫了半天,第二天,我就聽說他死了。”
“警官,我這頂多是受人脅迫殺人,不用判重刑吧?”
她的語氣從頭到尾都十分平淡,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
衛建東臉色十分難看。
“那你怎麼證明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被誤導戲耍了太多次,衛建東現在對她說的話,連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許願“您找人去他電腦裡麵看一下就知道了,那些照片和視頻他全都存在雲盤,相信以你們警方的能耐破解他的密碼應該不是難事。”
“他威脅我的那些話,我也錄了音,錄音筆在王春榮手上,你們可以去找她拿。”
這時,負責記錄的沈楠枝突然提問。
“你跟賈登科是怎麼認識的?”
聽到這個問題,許願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他進城打暑假工賺學費,去的是我家的餐館,我當時覺得他特彆上進,加上跟我一個學校,我就多照顧了他幾分。”
“那個男人一向善於表演,我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落入了他的陷阱,他除了上大學之前的那一個暑假打過工之外,之後的所有錢,都是我從自己的生活費裡摳出來給他的,就連我的獎學金都讓他交學費了。”
“我陪他吃了整整四年的饅頭和鹹菜,畢業後,我跟爸媽說想創業,他們就把餐館轉讓了,可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在賈登科那裡拿到過分紅。”
說到這,她低頭自嘲地笑了一聲。
“我說王春榮傻,其實我還不是一樣?為了幫一個男人白手起家,我賠上了所有,可是到頭來也不過是在替彆人做嫁衣上。”
那一刻,沈楠枝覺得她有點可憐。
賈登科固然不是個東西,但她們這些受他蠱惑的女人又何嘗不是執迷不悟呢?
一個生了三個孩子十年都換不來一張結婚證。
一個辛苦付出六年得不到一點回報。
其實很多細節上是可以看出很多問題的,隻是,身在局中的人,總是心存幻想,不願意相信那一閃而過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