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華燈初上,湖心飄滿了姑娘們祈福用的花燈。
靜悄悄的月色下,蘆葦蕩中,一艘畫舫晃動了半晚。
曖昧的喘息,溫熱的肌膚相貼。
謝見微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但身上剛壓抑過後的癢席卷而來,她又不得不往身上的人纏了過去。
這一荒唐不知過了多久,謝見微隱約記得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有人貼在她耳畔說了句什麼。
一陣迷霧過後,出現在她麵前的是薛蟾的臉……
——
“嘩啦——”
床幔被一把掀開,在一旁守夜的毓秀迷迷糊糊醒來,趕緊燃上燈走到床邊。
“夫人怎麼醒了?滿頭大汗的,莫不是夢魘了吧!”
謝見微臉色蒼白,倚在床頭,滿腦袋都是夢裡的場景。
五年前的乞巧節,是她和薛蟾冤孽的開始,她前生的不幸都由此而來!
她以為救她於水火之人,原來就是縱火的真凶!
謝見微貝齒緊咬,眼底燃起熊熊烈火。
毓秀趁著間隙去外間倒了杯茶水進來,端給謝見微說:
“小姐,夜還深呢,趕緊睡吧,明兒起來還要赴宴呢。”
謝見微呼吸吐納數次,接過茶水一飲而儘,隨後便歇下了。
她的確是要養精蓄銳。
長公主的生辰,她準備送薛蟾和薛盼盼一個大禮。
翌日,長公主府
謝見微和薛蟾三人一道乘馬車,來到長公主府,府上賓客絡繹不絕,花廳內擠滿了達官貴人。
府上的小廝將他們引到花廳,馬上就去稟告了長公主。
長公主傅長枝和謝見微是手帕交,很快便來到花廳尋到了她。
傅長枝年過三十,明豔動人,嫵媚大氣,身後簇擁著一群命婦貴女。
她牽起謝見微的手笑。
“可算來了,想見你一麵真是不容易啊薛夫人!”
她往後一瞧。
“誒呦,薛舉人也來了!你們都瞧瞧,這位就是廣陽侯府的薛舉人!可謂一表人才,都是晏晏教子有方。”
傅長枝看見薛蟾和薛賢齊,便猜到謝見微的來意。
她和謝見微交好,知道謝見微在薛賢齊身上傾注了所有心血,所以也願意幫她牽線搭橋。
命婦們不斷點頭恭維:
“是啊,薛夫人生了顆七竅玲瓏心,培養出如此年輕的舉人,薛二爺好福氣呀!”
薛蟾姿態溫柔謙遜,神情不免帶上些倨傲,伸手就想去牽謝見微,又被躲開了。
薛盼盼無意瞥見,臉上的笑頓時一收,牙都快咬碎了。
“多謝各位夫人誇讚,賢齊愧不敢當。”
薛賢齊趕忙還禮,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裡竟然沒有人聽說他納妾的事。
命婦們見薛賢齊樣貌英俊,又年少有為,紛紛上前攀談。
謝見微站在一旁,麵色冷漠。
薛賢齊真真是繼承了薛蟾的所有,可恨她前世瞎了眼睛竟然看不出,就這虛偽姿態父子倆就一模一樣。
傅長枝拉著她退到一旁,笑著調侃。
“你啊,真是厲害,教出這麼個優秀的兒郎來,下半輩子可有你享福的時候!”
謝見微皮笑肉不笑。
是啊,‘享福’得很呢。
“長公主謬讚了……”
薛蟾正拱手道謝,謝見微便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什麼優秀不優秀的,知人知麵不知心,誰能知道這人心裡實際上什麼麵孔呢。”
薛蟾和薛盼盼一同僵直了身子。
四周的命婦們還在笑,隻當謝見微是謙虛說笑。
薛蟾緊盯著謝見微,手腳頓時冰涼。
“薛夫人,你家薛舉人年紀也到了,是不是也該議親了,現在可有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