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微,你是否搞錯了?每月米麵油豈能走出那麼多錢去?”
“是否我胡說,賬簿我帶來了,老太太找個會算賬的來算一算,便知道真假。”
謝見微抬眸看向二太太。
“聽二嬸方才的意思,是暗指我借大太太的事,趁機中飽私囊?”
秦氏暗暗撇嘴,“總之這些年就沒聽過,府上用銀有問題的事!”
“那是因為有我在。您才能安心享福。”
薛老太太聞言表情變了。
“見微,你話什麼意思?我廣陽侯府可不是靠女人養活的,你說這話把侯爺和蟾兒置於何地?”
“我這五年陸續往府上填了近三十萬兩銀子,侯爺和薛蟾的俸祿,都不及我一年搭進去的嫁妝,我說這侯府靠我養有何問題?”
“什麼!三十萬兩!”
二太太驚呼,瞠目結舌,在座眾人都是滿目震驚。
薛老太太合起賬本,啪的一聲。
“不可能!就是再能吃,也不能幾年裡吃進去那麼多。見微,你可彆胡唚。”
“我沒旁的本事,就是記性好。這些年給府上填補公中銀子,花了十八萬兩,其中有給老太太做壽貼補的,給侯爺二爺齊哥兒高升打點的……這賬儘數記在簿子裡。”
“還有便是,二爺前些年問我借銀子,說要買莊子買地。說是哪裡的田又好了,多家瘋搶。本該是侯府出錢可惜囊中羞澀,問我借了四萬兩,一連借了三回。”
謝見微指著田產簿子說道:
“後頭那幾壟新地,全是用我的嫁妝銀子買來的。”
薛老太太幾人臉色全都變了。
謝見微命令一邊的老媽媽:
“去把賬房的人,還有寧姐兒都找來。讓他們一起仔仔細細對一次,也好叫老太太和二太太安心。”
一群人在老太太房裡看了一下午。
薛又寧小臉煞白的遞了統計好的賬簿上前,輕聲說道:
“曾祖母……母親說的的確是真的,我和幾個賬房算了好幾遍,賬麵上數目都對得上。咱們府裡每月支出的銀子,單算祖父父親的俸祿,底下的孝敬,缺了近兩三百兩。”
這就是說謝見微這五年,單貼補侯府的必要支出,就花了一萬多兩。
秦氏和薛老太太徹底不吱聲了。
謝見微施施然站起身:
“老太太都查過了,那我今日也實話實說。其實就算老太太不找我,我今日也是要來的。現今管這府上的賬,我已是一日比一日難,挪不出銀子,還得套銀子給各房置辦燕窩,參湯。”
“我能當的東西都當完了,前些日子母親還問起我,說我怎麼找人問西胡同陪嫁宅子的買主,要我切記不能動嫁妝,我想儘法子才糊弄過去……”
薛老太太嚇了一跳。
“見微,你母親剛為你的事動怒,你可彆再刺激她,當心她的身子。”
是擔心她娘,還是怕謝夫人知道這事兒再跑來侯府找茬。
謝見微冷笑。
“老夫人恕罪,事已至此,我實在是管不起這賬簿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那對牌遞上來,仿佛一塊燒著的炭火。
薛老太太眼睛都瞪直了,不敢伸手,一旁的老媽媽忙說道:
“少夫人,老太太都這個年紀了,哪裡還看得動賬本啊!”
謝見微順勢往二太太那裡一遞。
二太太瘋狂擺手,訕笑說:
“我連大字都不認得幾個,哪裡管得了這個……”
“那就請老夫人裁奪著,看誰來管這筆賬吧。”
謝見微直接把對牌撂在了桌上。
薛老太太眉頭緊鎖。
忍著肉痛說:
“見微啊,你掌家這五年,如何儘心我都看在眼裡,這府上除了你,還有誰再能勝任這要職!”
“我知道你委屈,這樣,你貼補進去多少……祖母還給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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