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微一愣,薛又寧下意識朝她看去,隨後才出聲恭賀:
“真的嗎?姨娘可真是好福氣,告訴父親了沒有?”
“妾身不敢越俎代庖,自然要先來稟告夫人。”
陳姨娘說話眉飛色舞。
說什麼先來稟告,分明是炫耀來了。
毓秀牙關咬得酸疼。
謝見微看向她,一臉的雲淡風輕。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陳姨娘搬個鬆軟些的凳子來,再著人去給二爺報喜。”
很快,陳氏遇喜的消息就傳遍了薛府上下。
此時的薛蟾正在薛盼盼的皎蘆庵。
薛盼盼傷勢好了許多,現在已經能下地了,她趁熱打鐵勾著薛蟾荒唐,二人在房內滾作一團。
“二爺!二爺!”
廊下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帳中的二人趕緊翻坐起來,薛盼盼慌張地係上衣帶,薛蟾抹了把臉過去打開門。
沉著臉喝道:“什麼事!”
“二爺,好消息啊!陳姨娘有喜了!”
消息散出去沒多久,飲綠軒接連來了不少人。
薛蟾的妾室也來了幾個,麵上笑著道喜,實際上個個眼紅得冒酸水。
薛蟾和薛盼盼姍姍來遲。
薛老太太已經坐在了炕上,笑著招呼他:
“快過來,看看陳氏。”
陳氏羞怯起身給薛蟾行了個禮。
薛蟾臉色並不好看,甚至都沒看陳氏一眼,越過她來到謝見微身邊坐了下來。
陳姨娘臉上羞澀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迷茫和恐慌。
薛蟾並不為她有喜而開心。
為什麼?
她可是薛蟾院裡最得寵的妾室。
她本以為能靠這一胎再謀些地位,可薛蟾的態度如一悶棍打的她暈頭轉向。
其他妾室幸災樂禍的偷笑,心裡頭也對陳氏這一胎有了底。
“蟾兒……”
薛老太太不滿意薛蟾的態度,警告地喊了他一聲。
薛蟾充耳不聞,伸手附在謝見微手背上,關切地問:
“這幾日你身子可還好?”
屋內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陳姨娘臉上煞白。
謝見微歪頭看著他,緩緩抽出手來。
“二爺。現在重要的是陳姨娘腹中的孩子,而非我的身子。”
“胡說,誰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陳姨娘失魂落魄地摔坐在椅子上。
薛老太太眉心動了動,心裡劃過一絲不滿,但並未反對薛蟾的話。
她道:“見微的身子重要,陳氏的孩子也是。我知道你愛重發妻,可也得關心著你的孩子們。”
薛蟾這才應聲:“是祖母,孫兒受教了。”
他看向陳氏問道:“孩子多大了?”
陳姨娘:“三個月了。”
“三個月?怎麼這會兒才講?”
薛蟾語氣太重,陳姨娘失了底氣,隻敢垂著頭輕聲說道:
“因為妾身體弱,脈象不穩,以前並不敢肯定,直到昨日府醫確認了,妾身才來稟告夫人。”
有個妾室笑出了聲:
“是麼?彆不是陳姨娘信不過夫人,聽了什麼過了三月不好下胎的言辭,才一直瞞著吧?”
說話的是生了三少爺薛誠的宋姨娘。
她和孫氏沾些遠親,是很久以前就伺候薛蟾的,三少爺都十三了,她比謝見微還年長不少。
因為有家室有兒子有底氣,一向壓著其他妾室,尤其是陳姨娘。
畢竟陳氏雖然沒有家室,隻有個半大小子,但奈何長得弱風扶柳惹人憐,很受寵。
陳姨娘倏地看向薛蟾,焦急道:
“二爺明鑒!爺,妾身絕無此意!”
她滿心在薛蟾身上,並不顧及謝見微,謝見微也不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