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微一巴掌打斷了薛蟾的長篇大論。
在場眾人紛紛一怔。
孫氏險些尖叫出聲,幸好是先被薛老太太抬手按住了肩。
薛蟾也被打蒙了。
長這麼大,他還從未挨過女人的巴掌。
一股惱恨和羞恥湧上心頭,薛蟾漲紅了臉,手指攥的骨節泛白,才忍住了想還擊的心情。
咬著牙說:“……你打也打了,可消氣了?”
“跪下。”
謝見微淡淡一句話,薛蟾臉色大變。
孫氏實在忍不住。
怒道:“謝見微!你可不要太過分!”
“跪下賠罪,是他薛蟾自己答應了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謝見微平靜的看著薛蟾,絲毫沒有要商量的意思。
薛蟾明白,今日這一跪若免了,事情就沒法了結了。
他喉結滾動,做了好一陣子的心理建設,微微屈下了膝。
今日之事是他理虧,他咒罵謝見微的那些話,若是傳進謝家耳朵裡。
薛蟾不敢想象會是怎麼個結果。
眾目睽睽之下,薛蟾雙膝跪地,埋著頭從牙縫擠出一句:
“夫人……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孫氏一股氣湧上心頭,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事情折騰結束,已經快三更天了。
陳姨娘的胎,多虧郎中趕來的及時,已經保住了。
隻是她剛醒,就有人來傳了話。
“二爺吩咐,從即日起,陳姨娘你,不得再出梨香院半步。一應吃食衣用皆有人每日按時給您送來,直到您生產以前,不得再見季哥兒,季哥兒搬去飲綠軒由少夫人管教。”
陳姨娘躺在床上,眼淚濕了半邊枕頭。
“我要見二爺……我要見二爺……”
“二爺可沒空見您,您先保住您肚子裡的孩子吧。若是孩子被您折騰掉了,您可沒有好下場。”
傳信的奴婢翻了個白眼。
陳姨娘:“秋萍呢?我身邊的丫鬟呢?”
“秋萍和您狼狽為奸,假傳消息,已經被打了板子驅到莊子上去了。”
陳姨娘哭的不能自已。
夜深了,腳步聲從廊下傳來。
有人推門而入,陳姨娘一看,紅了眼睛。
“你還敢來!”
薛又寧歎息了一聲。
“姨娘,你先保重身子,隻要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活著,你就有重新複寵的那一天。”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豈會落到這個下場!”
陳姨娘掙紮著爬起來。
“我要告訴二爺,一切都是你指使我!”
“姨娘可想明白了,沒有我,還有誰能幫姨娘保住你的兩個孩子!”
此話一出,陳姨娘啞了嗓子。
薛又寧道:“我今日也是無奈之舉。推您那一下隻是想用您肚子裡的孩子,讓您躲過更大的懲罰。現在隻要您老老實實的待產,以後自然還有辦法東山再起。”
陳姨娘無聲落淚。
她已經上了薛又寧的賊船,如今也隻能是任她擺布。
薛又寧安撫住陳姨娘,確認她不會再胡亂說話,才起身離開了陳姨娘的住處。
她小心的帶上兜帽,燈籠也不敢提,借著月色走上小路。
甫一抬頭,一個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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