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手指一下子攥緊了。
劉玉紅著眼,“我不去,我要和我娘在一塊兒!”
“就是和你娘一塊兒去!爹在外頭掙錢,等爹有錢了,就把你倆接回來。”
等有錢了,誰還要他們兩個拖油瓶!
劉玉懵懵懂懂,她哪裡知道即將要麵對什麼,她還以為劉來真的肯放她和她娘走了。
朱氏強忍著淚水,輕聲對劉玉說:
“玉兒,你出去打瓶醬油回來,賬先賒著。”
劉玉歡歡喜喜地跑了。
等人走了,朱氏才冷聲道:
“劉來,你是不是把我和玉兒賣了?”
“我也是沒辦法。你自己也說了,咱們還不起五百兩。”
劉來夾了一塊肉喝了口酒,毫無悔意。
“今兒我和他們談好了,那銀子我慢慢還。你不是不想跟我受苦嗎?去了春風樓吃香喝辣,說不定以後,我還得指望著你倆幫著我呢。”
朱氏淚如雨下,她看著劉來,滿腦袋都是恨意。
劉來多喝了幾盅酒,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朱氏盯了他許久,緩緩起身去鎖上了大門,走進廚房,出來時手上便多了一把刀。
她看著劉來的後背,顫著手舉起了刀。
這時,傳來一陣叩門聲。
劉玉的聲音傳進她耳中,朱氏趕忙放下刀,出去給女兒開了門。
看見屋外的人,朱氏微微一愣。
劉玉走進她懷裡,軟聲說道:“娘,這位夫人說認得您,有事要找您。”
謝見微表情平和地看著她,溫聲說道:
“朱娘子,可有空閒與您說兩句話?”
“你、你是?”
“我是誰不要緊,要緊的是,我能解你們母女眼下的困境。”
朱氏瞳孔一縮。
謝見微瞥了一眼劉玉,輕聲說道:
“朱娘子,還未到陌路,萬萬不要衝動。你若出事,還有誰能護住她呢?”
朱娘子心尖一顫,淚水奪眶而出。
幾人從酒樓出來,謝見微又親自將她們母女送回了家裡。
望著近在咫尺的家門,朱氏緊張地回眸看了一眼謝見微。
謝見微看著她,平靜地點點頭。
隻這一眼,朱氏便有了底,她牽起劉玉,大步邁進了家門。
幾日後
謝見微晨起洗漱,毓秀來傳話說,薛又寧帶著幾個兄弟來給謝見微請安。
大病初愈後的薛賢齊第一次來到飲綠軒。
他身上的傷痕都已經痊愈,如今還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
薛季叫婆子牽著站在最後頭。
這些日子他每天來請安,謝見微都沒見過。
說來他在飲綠軒住了也有七八日了,竟然瘦了許多。
謝見微叫人給他們幾個端了凳子。
“齊哥兒身子好了,上衙的事可提上了日程?”
“父親說今年不必上衙了,等明年考了會試再說。”
薛賢齊道:“說到這兒,有一件事想問母親的意見。”
“你說。”
“鄉試時我曾結識一名同窗,他鄉試高中解元,前些日子傳信說要往京中預備會試,隻是暫無住的地方,我想請他來府上小住,他才學在我之上,我也能和他討教一二。”
謝見微眼神輕閃,輕哦了一聲,隨口問了句:
“他叫什麼?”
“他姓馬,叫馬文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