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蟾一時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道:
“晏晏,我知道你為前幾日我打你的事,還在怪我。當時我為寧姐兒的事著急了,是我的錯。”
謝見微搖晃著撥浪鼓,漫不經心。
薛蟾從袖籠裡摸出一副對牌,放在了手邊的小幾上。
“這是祖母叫我還給你的。”
“二爺還是拿回去吧,我近日沒心思打點府中上下。”
薛蟾是來求和的,自然事事都順著謝見微。
他也不急著讓謝見微收下對牌,溫柔地道了句:
“都聽你的,你想休息便休養一陣子。”
見謝見微肯和他說話了,薛蟾順勢提起薛又寧的事。
謝見微徐徐道:“救寧姐兒出來不難,隻是二爺得給我兩萬兩銀子。”
“什麼?為什麼!”
薛蟾眉頭皺起。
謝見微:“薛又寧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要去打點上下將她救出來,得一級一級找上去。兩萬兩還是少的。出不出的二爺自己衡量吧。”
“……”
薛蟾一咬牙,“出!”
薛又寧若是真坐了大牢,他和廣陽侯日後在朝堂上就彆要臉了。
“明日我讓人把銀票和你送來。”
“還有,二爺既然提起這事,我也有話要說。”
謝見微掀眼往他看去。
“薛又寧放貸一事,二爺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嗯?”
“她一個深閨女子,如何與高海那群以討賬為生的流氓結識?定有人在背後幫她,又有誰會幫她,此人隻可能在侯府之中。”
謝見微道:“薛又寧生性膽小,若無旁人攛掇,我不信她敢去放貸。這背後之人,才是害了侯府的真凶。”
說罷,她施施然靠坐在靜枕上,淡淡道:
“我言儘於此,剩下的還是要二爺去查了。”
薛蟾臉色難看,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
然後便離開了飲綠軒。
翌日,薛蟾的小廝給她帶來了兩萬兩銀票。
謝見微笑容微妙,問道:“這銀票,你們爺從哪裡得來的?”
一夜之間拿出兩萬兩,他哪裡有這麼大的金庫。
小廝:“二爺問老太太院裡的……拿了幾個首飾連夜出去典當了。”
“知道了,出去吧。”
謝見微捏著銀票露出一抹笑。
她將銀票收進妝奩裡,喊來毓秀,將剩下幾張放進她手裡。
輕聲道:“你把這個送去朱氏家裡。告訴她,見好便收。”
毓秀會意,點頭出去辦了。
沒過幾日,順天府那邊就通知侯府,讓把薛又寧接回去。
廣陽侯和薛蟾父子倆膽戰心驚了好幾日。
看順天府尹並沒有上折子奏稟這件事,才放下心來。
朱氏草草將劉來的屍身下葬,帶著謝見微給她的銀票,連夜帶著女兒離開了京畿。
護送的人稟告二人已經成功出城,謝見微十分欣慰。
前世朱娘子砍殺劉來,獲罪償命,小姑娘也沒落到什麼好下場。
這一世得此結果,也算圓了前世的遺憾。
母女倆在謝見微掩護下離開,也叫派人去找麻煩的人,跑了一場空。
皎蘆庵裡,薛盼盼得到消息,氣得狠狠踹了一腳繡凳。
低聲咒罵:“我就不信她能跑到天涯海角去!給我繼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