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指著侍女說道:“先把她給我抓起來!”
侍女慌張地解釋:“老太太,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真的沒有!”
張媽媽在屋內翻箱倒櫃地找,侍女額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直到張媽媽打開一個匣子,倒吸一口涼氣,飛快跑了出來。
“老夫人,您看!”
薛老太太把匣子接到麵前,隻看了一眼,騰的站了起來。
“我的銀子呢?!”
這一匣子之前裝的都是她的私幾,原本是滿滿的一遝銀票,現在隻有上麵幾層是銀票,下麵則是一堆廢紙。
薛老太太顫著手,呼吸急促摔坐在椅子上。
張媽媽大駭:“老太太,老太太!您沒事吧!”
“去、去找人,把這個賤婢給我打死!打死!!”
薛老太太抓著張媽媽的衣裳坐起身,衝婢女吼道:“老身的銀子都到哪裡去了?!”
“老太太,老太太饒命啊老太太!”
婢女再撐不住了,頭磕得砰砰響,哭著說道:“是二爺讓奴婢拿的銀票啊!是二爺讓拿的,不是奴婢自己拿走的啊老太太!”
“蟾兒?”
薛老太太捂著心口低喃,是了,若真是她自己偷的,也不敢偷走這麼多。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找來!”
薛老太太本是不介意給兒子孫子補貼些,但薛蟾拿走的銀子,少說也要到五六萬兩,那可是她的畢生積蓄。
小廚房給熬了一碗醒酒湯,薛老太太前腳喝完,後腳薛蟾就來了。
薛蟾也猜到大約是暴露了,到了就給薛老太太跪下。
“祖母,孫兒錯了。”
“你要用銀子就用吧,怎麼能用出去這麼多!你都做什麼了?!”
“祖母也知道,年末官場打點,吏部考核,處處都要靠銀子打通,孫兒實在沒有銀子,所以才……”
“打通官場用得了五萬多將近六萬兩銀子?”
“還有四妹的嫁妝,喪葬和陪葬的東西,還有您壽宴時的東西……”
薛老太太聽得頭皮發麻,合著她壽宴上用的東西,都是從她自己身上拔出來的。
“還有呢!”
薛老太太也是管過家的,她深知這些銀子還遠遠不夠數量。
薛蟾眉頭緊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還有的事,我不便和祖母說。”
“你還有瞞著我的事。”
薛老太太看了眼屋內的張媽媽,張媽媽忙俯身退了出去,還帶走了那婢女,將門合了起來。
薛老太太在屋內喊:“都走遠些!”
等外頭沒了動靜,薛老太太才說:“你那些銀子都花在哪裡了,你說出來,若對你和侯府有用,以後無需你偷偷摸摸的,老身直接拿給你。你若不說,這五萬兩是祖母半輩子的積蓄,你都得給我還回來。”
“祖母!”
薛蟾咬了咬牙,腦中艱難鬥爭了須臾,起身走上前,伏在老太太耳邊呢喃了幾句。
薛老太太眼睛瞪大,身子往後一傾,“你怎麼敢在這種事上偷工減料……你、你若是被查出來。”
薛蟾蹲在薛老太太膝前,輕聲道:“萬佛寺雖是國寺,但皇上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了。祖母知道這一遭我能從中撈多少銀子出來嗎?而且我們也並非全部偷工減料,隻有偏殿一點,即便皇上去了,也不會去偏殿,不會有事的。”
薛老太太呼吸有些急促,許久才問:“當真,沒問題?”
“肯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