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微還是第一次從兩個崽嘴裡,聽到有關她們生母的事。
毓秀看了眼謝見微,笑了笑,心中暗想,若換成嫁人前的夫人,聽到這種話怕也會毫不留情地開懟。
回到飲綠軒後,兩個崽情緒依然高漲。
謝見微帶著她們包了餃子吃,等到子時剛過,漫天煙火。
謝見微也領著他們在院裡放,然後對著漫天星光合掌許願。
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過了子時,兩個小家夥便撐不住了。
等謝見微抱著淵哥兒從浴桶出來,先一個洗完的小魚兒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毓秀守在一旁。
謝見微把淵哥兒身上擦乾,抱著他坐在炭爐邊烘乾長發,再看人也已經著了過去。
謝見微輕柔地把兩個崽放進被窩裡。
然後隻身來到後頭佛龕,從櫃中取出牌位擺好,再耐心上了幾根香。
她看向一旁的毓秀,輕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必陪我熬著了。”
毓秀跪在後麵,笑容溫柔,“奴婢就是覺得,夫人今日心情特彆好,比往年都開心……是因為兩個小殿下嗎?”
謝見微斂下眸,溫聲道:“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人不能一直沉湎於過去。”
她的平安如意,永遠都在她心裡,但她不能以此為枷鎖。
毓秀點點頭,“若小少爺小小姐還在,也定不想看到夫人日日傷心。其實夫人能有兩個小殿下陪著,奴婢也替夫人高興。隻是……”
她頓了頓,後頭的話並未明說,但謝見微心中明白。
小魚兒和淵哥兒不能陪她一輩子,但有現在這段時日,她也已經很滿足了。
隻盼著,這些日子能長些,再長一些。
……
翌日,飲綠軒前,薛賢齊擰著眉對毓秀說道:
“母親身子還沒好嗎?還不能見我們?”
“夫人需要靜養,也想一個人清靜些日子,所以還請齊哥兒誠哥兒,和各位姨娘速速離去吧。”
毓秀淺淺行了個禮,就退回了院子裡,關上了門。
眾妾室叫不住人,湊在一起犯嘀咕:
“夫人這是怎麼了,不見咱們,連齊哥兒都不見?”
“難不成夫人病得太嚴重了?”
“真奇怪啊……”
薛賢齊心裡不痛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人群裡,一人看著薛賢齊的背影,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小魚兒和淵哥兒在飲綠軒適應得奇好,這天,毓秀從後門接到一封信。
謝見微拆了才知道,是傅平野送來的。
“小魚兒,淵哥兒,你們父王的信!”
謝見微本以為是寫給兩個孩子的,就交給了淵哥兒讓他拆。
淵哥兒拆了信,奶聲聲地讀道:
“見微,小魚兒,淵兒。
現今初二,本該同你們一道慶賀新年,無奈公務纏身,無法脫身,不知哪日可以重聚,今以書信聊表思念。願卿朝朝暮暮,歲歲長安。無咎。”
謝見微彆過頭去,薄唇輕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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