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微啊,你嫁進侯府這麼多年,為父都不曾求過你什麼。如今侯府正是危難之時,若是銀子拿不出來,便是站在風口浪尖上,和太子、皇上相對。屆時你身為侯府的媳婦,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他虛偽地歎了口氣,說:“不然就這樣,這銀子,當為父借你的。”
“父親這樣說,我無地自容了。”
謝見微抬起袖子裝模作樣地抹了下眼角,“隻是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你每日在府上閒待著,根本沒有用錢的地方,說什麼心有餘而力不足。”
孫氏不滿地說道。
謝見微:“前兩日我妹妹建學堂,我的體己全都給了她,再加上這陣子我在休養身體,銀子更是流水一樣花出去。父親若是早幾日跟我說,興許還有存餘,可如今……”
瞥見廣陽侯和薛蟾狐疑的視線,謝見微大大方方道:“父親和二爺若不信,大可去我房裡搜。”
“……不必了,也是難為你了。”
真要去搜,像什麼樣子。
廣陽侯扶著額,此刻真是陷入了為難之時。
謝見微道:“若不然,我就去找找,可有願意收買田產農莊的豪紳?”
“不可!”
侯府本來就沒有多殷實的家底,若為了還國債將家底都變賣了,那才是真真的沒落。
廣陽侯也丟不起這個人,
他坐直身子說道:“此事我來想辦法,你們都不必操心了。這幾日府上拮據些,能不用的銀子就不要用了。”
謝見微:“那寧姐兒的婚儀?還有嫁妝?”
“都免了都免了!你同她說一說,讓她也體恤體恤家中困難!等侯府緩過來,我自給她補上就是!”
廣陽侯揮了揮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鄴京這幾日熱鬨的很,謝見微每天都能聽到各種消息,關於太子上門討銀,或是吃閉門羹,或是欠一萬收一百這樣的事。
朝臣無一例外的哭窮,僅有少數欠的少的,或是當初真是因為家中揭不開鍋,才借國庫銀兩的官員,乖乖上繳了欠款。
毓秀將消息說給謝見微聽時,還十分憂慮:
“夫人,您說現在的情況,太子殿下能不能順利地討到賑災的銀兩?拖延下去,吃苦的還是災區的百姓。”
“他會的。”
太子前世就已經辦到了,隻是按照前世的軌跡,大概還要半個多月才能湊齊。
謝見微想了想,從書案上取出一張信紙,提筆落了一封信,封好交給了毓秀。
毓秀已經輕車熟路,接了信還沒問便說:
“給太子殿下送去對麼?奴婢這就去。”
她出了門,謝見微才回過神。
她望向桌上莫名多起來的信紙,意識到她給太子遞信的頻率真是越來越多了。
雖然她大多都是和兩個殿下聊天,但也越來越習慣在信尾寫上兩句,對傅平野的話。
他也是一樣,二人仿佛形成了某種無言的默契。
謝見微歎息了聲。
她這次僅僅是為了災區的百姓,少受幾日的苦,僅此而已罷了。
另一頭,傅平野剛剛從慎王府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