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什麼奏章?”
朝堂上議論紛紛,傅意歡胸有成竹的表情也僵硬了三分,頭隨著那封奏折慢慢往上看去。
皇帝從近侍手中接過奏章,打開後不久,臉色就漸漸沉了下去。
殿中本還有小聲議論的動靜,瞧見天子變了臉色,紛紛噤聲。
“……”
“大膽!”
皇帝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將殿中半數朝臣都嚇得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連呼:“陛下息怒——”
傅意歡跟著低下頭,眼珠瞪得老大,心跳加快莫名恐慌起來。
皇帝將奏章摔了下去,大喝:“高鄂!曹進寶何在!都給朕滾上前來!”
傅意歡身子一抖,這二人正巧是他親信,就在前幾日,他們還在一起商量過如何討伐太子。
傅意歡朝傅平野看去,方才的挑釁不在,滿滿的震驚和慌亂。
他都查到了什麼?!
短短八日而已,他怎麼可能查的這麼仔細?!
高鄂二人連滾帶爬的滾到龍椅前頭,皇帝指著奏章道:“你們二人自己看!給朕全部都解釋清楚!”
二人撿起奏章,湊在一起看了兩行,便嚇得摔了奏章,瑟瑟發抖。
磕頭如搗蒜,大喊道:“陛下!這、這都是誤會,不、這是誣陷!是誣陷啊!臣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啊皇上!”
曹進寶結結巴巴附和:“是是是,陛下明鑒,陛下明鑒!”
傅平野淡淡道:“幾個漕運使都已經將賬冊交了上來,幾月幾日,誰投入了銀兩,投入了多少,賬上都有記載。其實也沒必要如此麻煩,抄了他兩家的府庫,自然能挖出這筆銀子來。”
官銀和尋常銀兩可是有區彆的。
二人呆愣幾息後,趴跪在地上,已經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皇帝喘息如牛,氣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好、好得很!朕的國庫空虛到連賑災錢銀都拿不出,你們這些人倒好,一邊伸手問朕要錢,一邊以錢生錢!掙得盆滿缽滿!如今卻隻肯吐出這麼一點來!”
“來人!將他二人拖下去!廷杖一百!”
“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
“陛下,臣再也不敢了陛下——”
二人被錦衣衛一路拖出金鑾殿,求饒聲還不止,沒過多久,這聲音就換成了栗木打肉的聲音,劈裡啪啦的,殿內的朝臣聽著,仿佛也打在了他們的身上,膽小的已經站不住腳了。
就著外麵的動靜,皇帝冷著臉道:“高鄂和曹進寶……老七,朕隱約記得,他們二人與你倒是挺交好的,高鄂甚至還做過你的夫子。他二人問國庫借銀投放到漕運中,每月有一萬多兩的進賬,這銀子不會也花到你身上了吧?”
咚的一聲,傅意歡直接跪下,“父皇!高大人的確是兒臣的老師,可太子皇兄,三皇兄五皇兄,哪個沒被他教過?兒臣對他所為一無所知啊!這放款之人是戶部的,兒臣看管的卻是禮部,怎會知道高大人的動向!”
戶部官員風聲鶴唳,麵露驚恐,尚書廣陽侯頭暈目眩,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下意識站到了殿中。
皇帝冷冷瞥了他一眼,也懶得再聽他辯駁。
“戶部尚書失職,罰俸一年,朕限你十日內統算清楚曹、高二人臟銀款項,計入國庫。否則嚴懲不貸!”
“微臣遵旨!”
“七皇子傅意歡,捕風捉影,不敬皇兄,罰在府上禁足反省半月,期間不必再去禮部上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