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廳的人都是結黨營私之輩,謝見微這話是打了在座所有人的臉。
薛蟾擰著眉冷眼看著謝見微,低聲道:
“你瘋了?我今日帶你來,是王爺和殿下看在我的麵子上,願意對謝家網開一麵,你不想你父親活了?”
謝見微瞟了他一眼,脊背挺得筆直,“能赦免謝家的是皇帝,你們算什麼?”
薛蟾牙根都要咬碎了,怒極反笑。
他真的很想知道,謝家人這身傲骨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慎王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目光陰冷地看著謝見微。
廳中眾人不敢吭聲,酒意都散了幾分。
慎王衝身邊的近侍使了個眼色,近侍退出大廳,慎王笑著對謝見微說:
“本王聽聞薛夫人未出閣之前,學過騎射武藝,甚至還會劍舞。本王這裡前些日子剛得一個寶劍,舞姬無能,甚至不能將劍提起來,本王深以為憾,幸好有薛夫人在。就請薛夫人為我們表演一二,助一助興可好?”
拿下九流的舞姬和謝見微作比,甚至讓她當眾舞劍助興,擺明了是在羞辱她。
廳內頓時笑開了,一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能欣賞到薛夫人的劍舞,當真是榮幸啊!”
“劍舞嘛,自然得是武將之女最拿手,相信薛夫人一定會比王爺的舞姬,更能讓王爺滿意。”
“薛夫人就彆推辭了!也讓本官開開眼啊!”
慎王的近侍拿著劍走進廳中,“王爺,劍拿來了。”
慎王:“給薛夫人吧。”
近侍上前遞劍,完全不顧謝見微的意願,直接便說:“夫人請。”
薛蟾拿起酒盞喝了口酒,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席間眾人戲謔的目光落在謝見微的身上,謝見微垂眸看著眼前的劍,知道她今日若不舞,慎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夫人!”
謝見微抬手接過了劍,緩緩起身解了披風。
“哈哈哈哈哈!”
慎王展顏大笑,席間人也笑作一團。
謝見微轉動著手腕看了看劍是否順手,便閒庭信步走出位子來到空曠的大廳中央。
四周的樂伎開始奏樂,謝見微專心舞起劍來,溫順的仿佛方才伶牙俐齒的模樣從不存在。
她身段柔中帶骨,看似嬌弱,舞劍的招式卻絲毫不見綿軟,正是劍舞該有的樣子。
麵容清冷不帶一絲笑意,像是枝頭最剛折不肯彎腰的花,因外力被迫低頭的樣子,能勾起人滿滿的征服欲。
不止是慎王,席間所有人都覺得獸血沸騰,不禁看得入了迷。
曲樂到了高潮,所有人都看得出神的時候,無人發現謝見微眼底閃過的利芒。
劍鋒破空劃過,發出陣陣鏘鳴,銳利的劍尖轉對慎王的方向。
謝見微手裡的長劍忽然脫手!徑直朝慎王飛了過去!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慎王嚇白了臉,失聲大叫。
“啊啊啊!”
鏘——
長劍插入慎王身後的萬裡江山屏風,將木板紮了個對穿,半截劍身還在不停地顫動。
位置正正好好是在慎王頭頂上,但凡低一寸,被捅穿的就是慎王的腦袋。
他軟綿綿癱軟在椅子上,冷汗不知何時已經把衣裳浸透了。
慎王看著朝他走來的謝見微,目眥欲裂,失聲怒吼:
“謝見微!你大膽!竟敢蓄意謀害本王!本王殺了你!”
眾人全都傻眼了。
謝見微麵容平靜地走到他麵前,抬起手,將劍從屏風裡拔了出來。
廳外響起甲胄碰撞的聲音。
護院遲遲出現,將廳內四周都圍了起來,滿眼警惕地看著謝見微。
謝見微拎著劍垂眸看著慎王,慎王被她嚇得瑟瑟發抖,聲音都斷了續。
“你你你、你要乾什麼!你彆忘了……本王是誰!”
“我當然知道,王爺怎麼這麼害怕?”
謝見微忽然笑了,她彎下腰,將手裡的劍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
“王爺恕罪,我多年不握劍,所以手生了些,方才才不小心脫手。想必王爺讓我舞劍之前,也早該想到了。”
謝見微垂眸看了眼他身下,噤了噤鼻子,直起了身。
“不過我想,比起這個,王爺現在更應該先去解決點彆的事。”
“比如,換一條乾淨的褻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