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和薛老太太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孫氏支支吾吾道:
“還、還能為什麼……齊哥兒雖不是蟾兒親生,但天資聰穎,又是你養了幾年的,也一直按著這個路子培養,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倒是你,盼盼都已經死了,你還怨著齊哥兒做什麼,好歹也是幾年的母子情分,真能這麼狠心,說斷就斷了?”
謝見微:“薛蟾對親生的薛誠佑都能這麼心狠,太太又如何要求我對毫無關係的薛賢齊網開一麵?”
孫氏被她懟得啞口無言,又怕說多了泄露薛賢齊的身世,氣得在屋內亂轉。
薛老太太扶著額,“都先彆吵了,眼下先把齊哥兒救出來是要緊。”
廣陽侯傍晚時分才回到侯府。
孫氏和薛老太太等人一直等在前院裡,忙湊上前問情況。
廣陽侯喝了口茶,表情凝重。
“順天府不肯放人,說證據確鑿,隻等升堂審問。”
孫氏軟了腿腳,薛蟾問道:“父親可問過,若罪名符實,該如何判?”
“府尹說,按北越律,殺人致傷,杖一百,徒三年。”
“這天殺的薛誠佑!他不得好死他!侯爺此去可看見那孽障了?!為何不抓回來!”
廣陽侯顳顬跳得厲害,頭痛不已,他咬著牙瞪著孫氏,低喝一聲:
“蠢婦!這個時候還張口閉口的孽障,你是巴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侯府上的人偏袒長兄,致兄弟不和,最後兄弟鬩牆,手足相殘?!你聽聽這好聽嗎!”
“什麼!眼下京城都有這麼傳的了?”薛老太太慌忙坐直身子。
“隱隱有風聲,我已叫人盯緊了,不讓再瘋傳下去。不過若是升堂……到底是瞞不住的……”
廣陽侯木著臉說:“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薛誠佑撤案,大事化小。你可找了宋氏?”
薛蟾早就將宋姨娘放出柴房了,他點點頭說:
“宋氏那裡還有談的餘地。她已經應允了,隻要給薛誠佑找最好的大夫,事後再將薛賢齊,從我名下劃去,她便寫信讓薛誠佑撤案。”
在一旁作壁上觀的謝見微眼神微動。
孫氏暗罵:“這賤婦,果然一開始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謝見微笑了一聲說:“薛賢齊本不是薛蟾的兒子,宋姨娘心有不甘,不是很尋常的事麼。”
廣陽侯無奈道:“先應了她的話,把齊哥兒的名字重新劃回薛盼盼的名字下頭去吧。讓她趕緊的寫信遞到順天府去,薛誠佑現在就住在那兒,趁著明日升堂前,把案子撤了。”
這個夜晚多少人忙得如火如荼。
沒一會兒,飲綠軒裡,毓秀輕聲稟道:
“夫人,宋姨娘給薛誠佑發的幾封信,奴婢都讓人攔下來了。還特意轉告了薛誠佑,侯府不打算懲罰薛賢齊什麼,隻是劃走了他的名字,往後還要金尊玉貴的養著呢。”
“好。”
謝見微滿意地挑揀了宋姨娘的信看,眉眼間浮現輕蔑之色。
見識淺薄,目光短視,說的就是宋氏這樣的人。
可惜她這條船,豈是這麼好上的,既然上來了,就要跟著她一路劃到底才行。
宋姨娘發了信,侯府上下都以為,薛賢齊第二天就能回來了。
誰知道人沒等來,等來了薛賢齊鋃鐺入獄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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