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寧铩羽而歸,甚至連謝見微的麵都沒有見到,薛老太太得知後大怒,指著她連聲罵廢物。
趙氏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勸道:“老太太您彆急,這就是謝見微故意拿喬,其實咱們何必給臉色,興許過些日子,她自己就灰溜溜地滾回來了。”
“你能確定嗎?她若是不回來呢?你來擔責?”
薛老太太罵完趙氏,思索道:“讓宋姨娘去,她之前和謝見微不是很好麼。”
薛又寧好歹也是短暫管過家的人,當即便道:“想要母親回來,不管是我還是宋姨娘,誰去都是不行的。隻有曾祖母和祖父祖母親自上門,母親說不定還能鬆口。”
薛老太太未必不知這個道理,她隻是不想低下這個頭。
即便她以前對謝見微也算禮待,但這麼多的長輩,低三下四隻為去請一個小輩回家,傳出去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薛老太太冷著臉說:“先讓她們去試試,若不成……再說。”
接下來幾天,宋姨娘,薛又寧這些人輪番出動,連旁係的幾個太太也上門了,但全部都被拒之門外。
第五次的時候,趙氏和秦氏被逼前來,這次謝夫人見了二人。
打了照麵便沒給她們說話的機會,直截了當地說:“誰想出那些陰損主意,誰來上門跟我女兒道歉!還有請我女兒回你們薛家,你們薛家也該表出態度來,薛蟾死了,見微往後在薛家是個什麼地位,不是你們嘴上說說就行了的。”
“多的不必我說,你們薛家人自己清楚,下次再來那些蝦兵蟹將的打攪我休息,彆怪我讓人打你們出去!送客!”
趙氏和秦氏灰頭土臉回到家,將謝夫人的話一說,薛老太太幾人全都沉默了。
孫氏忿忿不平:“謝家這是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薛瑁眉頭緊皺,問起身邊的薛老太太:“母親,您怎麼說?”
“她無非是想討回謝見微之前貼補給薛家的嫁妝而已。她想要,那就還給她。孫氏,你去庫房裡,把她那些嫁妝都清點出來,明日我和瑁兒給她送回去。”
孫氏臉色煞白,“老太太,那可是幾十萬兩銀子啊!”
“若是沒有現銀,就先拿府上的東西,去當鋪換。主要是她那些陪嫁的屏風,古董,字畫一類的。”
薛老太太掃視了一圈堂屋裡,“你們誰拿回去了,都趕緊給我還回來。眼下事關咱們薛家往後的日子,若有誰敢藏私,彆怪我趕他出族!”
薛家人臉色個個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薛老太太給的期限是一日,但這遠遠不夠,有的人早就將從府庫裡拿的東西,送了人做人情,或是各種用途,三兩日間根本拿不回來,等湊齊嫁妝單子上的全部,已經過去七八日了。
薛瑁翻著嫁妝單子,有些頭疼,“母親,隻這些夠麼?”
“怎麼會夠呢,謝家要薛家拿出態度來。這些本就是謝見微自己的東西。”
薛老太太早就想好了,“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薛家名下的所有田莊,鋪子,印鑒都在這裡。”
薛老太太幾乎是押上了薛府的全部身家,即便隻是印鑒,權利也是無比的大了。
薛瑁有些擔憂,薛老太太主動說道:“放心,我已經同這些鋪子裡的掌櫃都吩咐了,但凡謝見微管賬時有什麼動向,他們都會傳信來告訴我。這些掌櫃都是我手底下的老人了,都是信得過的。謝見微動不了什麼歪腦筋。”
“何況她一向好騙,隻要我們對她好一些,她早晚會和以前一樣,乖乖地交出印鑒和嫁妝,補貼給咱們……”
薛瑁歎了口氣,“可惜啊,蟾兒若有個什麼兄弟就好了。”
他還記得鄉下民間有句老話,叫兄死弟就嫂,送出這些東西,他還是有些心疼的,要是薛蟾有弟弟,就能用彆的辦法把謝見微繼續留在薛家了,真是可惜。
翌日,薛老太太、薛瑁和孫氏等人,帶著謝見微的嫁妝一起來到了謝家。
前堂之中,薛瑁深深作揖,“之前的事,實在是我和母親欠考慮了。親家母,棺材一事,我發誓再也不會發生了。我是真滿意見微這個兒媳婦,見微和蟾兒也的確夫妻多年,您就讓她和我回家吧。”
“是啊親家母,老身也是這個意思。我們把見微落在薛家的東西,全都給您送回來了,您點點,一樣也不少。”
謝夫人牙關緊咬,什麼落下的東西,不要臉的老東西,分明是她傻女兒給夫家補貼的嫁妝。
謝夫人不想看那些東西,生怕被氣死。
“隻有這些?”
“當然不是!您看,這是我們薛家所有田莊鋪子的印鑒。”薛老太太推搡孫氏,孫氏強忍不滿將盒子拿了出來。
薛老太太:“以後我們薛家的產業,全都交給見微管,見微就是說一不二的當家主母。有了這些東西,薛家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敢輕視她了。親家母,您看這個……您可滿意了?”
謝夫人舒了一口氣,哼了聲道:“這還差不多。”
薛老太太剛鬆了口氣,謝夫人話鋒一轉:“不過即便如此,你薛家的道歉也沒有多少誠意啊。嫁妝本就是我們晏晏的東西,你們的產業,收益也和晏晏無關,還要讓晏晏幫你們管著,擱這空手套白狼呢?”
薛家人笑意全無,薛瑁深吸了一口氣,伏低做小,“那依您看呢?”
“這麼多的產業,當年的聘禮也沒說給個一兩間,如今補上也不遲。”
謝夫人拿出底下的契書,挑挑揀揀,選出了三張來,“就這三處吧,兩間鋪子一處田莊,你現在找人來,分到我女兒手裡,我就讓人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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