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之早已經聽說了,他苦笑一聲,說道:“此次苦了三妹了,待我回京,一定不會放過薛家。”
謝景之麵色陰沉,重重將酒盞砸在桌上,咬牙切齒道:“薛蟾那個畜生,竟然因為什麼狗屁風水,將我三妹的孩子埋在京郊山坡上!害我三妹大病一場!我若不打折他兩條腿,便把名字倒過來寫!”
傅平野正拿著酒盞送到嘴邊,聽到這話手腕猛地一顫,灑落了幾滴酒在桌麵上。
他麵上不動聲色,抹去酒水的手腕卻微微發抖。
傅平野腦中艱澀地運轉著謝景之話中透露出的消息。
看來他也喝多了,否則他怎麼會得出,謝見微也很在乎那兩個孩子,這種結論出來的?
明明是五年前她和薛蟾兩情相悅,卻被自己意外插足,謝見微不想和他牽扯上半點關係,所以漠視了他留下來的信和玉佩,毅然決然嫁去了廣陽侯府,然後在孩子出生後,連帶玉佩將孩子無情拋棄。
在小魚兒和淵哥兒還沒真正脫離危險的時候,謝見微就飛快認了薛賢齊做兒子,乾脆利落,無情無義,又合情合理。
傅平野單手捂住了臉。
謝景之和裘雲崢同時看了過來。
謝景之:“殿下?你怎麼了?若是喝醉了,我叫人再送碗醒酒湯來。”
“無礙。”傅平野聲音暗啞,微微發抖,他放下手,眼神晦澀地看向謝景之。
“你說,謝見微因為她孩子的事大病一場。那個孩子,是薛家其他孩子嗎?還是……”
“薛家人的孩子,晏晏傷心個什麼勁,她自然是傷心她四年前夭折的那對龍鳳胎。”
“可她不是……”
傅平野努力放平心態,“據我所知,謝見微小產後不到五天,就認了薛賢齊做繼子。”
謝景之目光不悅。
傅平野喉頭滾了滾。
“那還不是薛家的人擅作主張!晏晏小產以後昏迷了好幾天,薛家人說她醒來如果知道兩個孩子一個也沒保住,一定會傷心欲絕,如果這時有另一個孩子在身邊,說不定就能好起來。”
謝景之咬了咬牙,“我娘當時也很擔心,一時頭暈就信了薛家的鬼話。後來等到戶籍也上了,就不了了之了。”
竟然……是這樣……
傅平野有些頭暈腦脹,喜是一定的,可愧疚更如排山倒海朝他壓來,淹的他呼吸苦難。
如果謝見微這些年一直都在想小魚兒和淵哥兒,那他隱瞞了兩個孩子的存在,讓她傷心悲痛了五年……
傅平野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揪住,痛得他渾身發抖。
其他兩人沒發覺傅平野的失神,自顧自聊天,裘雲崢有些好奇:“長枝一直很奇怪,謝姑娘肚子裡的孩子,也是薛蟾的孩子,他怎麼忍心因為如此荒謬的理由,把兩個孩子埋在京郊五年。”
“誰知道,他薛家人一摜自私自利,嘴裡沒一句實話。當初他寧可跪壞了腿也要娶晏晏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那麼好聽,結果全是屁話。”
謝景之默默咬牙,壓低了聲音:“若不是因為……就憑他當初一個落魄侯府的世子,怎麼可能娶得到晏晏!”
傅平野倏地看向謝景之,他總覺得當初的真相已經離他越來越近,近在咫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