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在房內忐忑不安了一個下午,直到謝見微帶著馮媽媽來到院子裡,孫氏急忙上前:“怎麼是你們!老爺和老太太呢!我要見老爺和老太太!”
謝見微無動於衷,馮媽媽同情的對孫氏道:“老爺和老太太不會見您的,太太還是省著點力氣吧。來人啊,把東西抱進來。”
“什麼東西?”孫氏剛問完,就見下人抱著賀氏的牌位走了進來。
她瞪圓了眼,連連退後,腰直接撞上了桌角,失聲喊道:“你抱這個晦氣東西進來做什麼!來人啊!把她扔出去!”
雖然四周燭火通明,孫氏卻覺得渾身惡寒,那漆黑的牌位像一張血淋淋的黑洞,想將她吞噬進去。
後麵的下人抬進來一座佛龕,謝見微往屋內看了看,似乎沒有能放的地方。
她溫聲說道:“太太禁足的這些日子不能出門,想來也不必上妝了。你們把鏡台搬出去,把佛龕擺上。”
鏡台就在裡間,緊挨著拔步床尾,半夜一抬頭就能看見。
下人應了聲是,孫氏整個人炸了,上前推開要搬東西的下人,怒吼:“你們要乾什麼!反了你們了!誰許你們動本夫人東西的!”
謝見微看了眼馮媽媽,馮媽媽立即上前,將孫氏拖了起來。
“太太,這都是老爺和老太太吩咐的,您就彆掙紮了。”
隨著謝見微一聲令下,鏡台換成了佛龕,謝見微從下人手裡接過賀氏的牌位,擺在了香爐後邊,毓秀將蒲墊放在佛龕前。
謝見微上了一炷香,轉身對孫氏道:“太太,老爺和老太太開恩,不會對您動用皮肉之刑,隻讓您在禁足期間,日日給先夫人的牌位磕頭進香,並為其手抄佛經,焚燒祝禱。往後有馮媽媽在這照顧您,您請先上第一炷香,我好回去跟老爺交代。”
“你說什麼!”
孫氏臉色青白交加,渾身不停發抖,她死死盯著賀氏的牌位,像在看可憎的仇敵。
讓她每天給賀氏磕頭!還不如每天打她一個巴掌!孫氏尖叫道:“我不磕!放開我!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太太!”
馮媽媽反複問了她兩遍:“太太,您真不磕?”
“不磕!”
“那老奴就冒犯了。”
馮媽媽抓著孫氏拖到佛龕前,按著她的肩將她死命往下按。
馮媽媽做慣了粗活,力氣和一個成年男子差不多,孫氏被硬生生按跪在地上,膝蓋磕到青磚,哢擦一聲。
“啊!你這賤奴!你要乾什麼!”
“老奴也是不得已,老夫人吩咐了,若是太太自己磕不下去,那隻能讓老奴幫您了。”
馮媽媽按著孫氏後頸,用力往地上砸去,“一、二、三……”
孫氏起先還能罵兩聲,磕了幾個頭以後暈暈乎乎的,線香卷起青煙,好像變成了那個女人的麵孔,在無情的嘲笑她。
一想到自己往後幾個月,都要在死敵麵前伏低做小,磕頭上香,孫氏喉中反上一股鹹腥,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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