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還沒說完,謝見微撿起地上的布交給了官老爺,“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
雲晏冷笑道:“太子妃娘娘倒是會攬功。”
“攬功算不上,畢竟還沒找到人呢。隻是公主下次再想大放愛心的時候,還是把人交到官府來,今日若不是這幾個人揭了告示,若這案子真是拐子拐人,公主不是幫了倒忙,給北越衙門添亂了麼?”
雲晏咬牙切齒:“你說的……對啊……”
雲晏再也待不下去,轉身想要離開,胡母正要跟她一起走,卻被謝見微攔了下來。
“老人家,您還沒給這位小兄弟一個交代呢。”
“什、什麼交代?是他先動手打我的!”
謝見微擼起官差的袖子,上頭的牙印已經發青發紫,還在往下滲血,謝見微道:“他有沒有動手打您我不知道,可您中氣十足,想必也沒傷到哪裡。而他紮紮實實被您咬成了這樣。這請大夫的診金您得給吧?”
圍觀百姓道:“那人根本沒動她,是她二話不說就咬人,還不肯鬆口!”
“我……我……”
胡母哪裡有銀子給,隻能去求雲晏,“公主,公主……”
雲晏臉色鐵青,“給錢!”
馬車駛離長街,看守的錦衣衛也退下了,百姓一擁而上,生怕因為方才起哄的事被留下問罪。
謝見微看向兵馬司的幾個人,“方才的事辛苦你們了。”
兵馬司的官差抱拳道:“哪裡,差點給您惹了麻煩,太子妃不怪罪我們就好了。”
“沒事,回去當差吧。”
人離開後,謝見微看向鎮撫司指揮使,她淡笑道:“是傅平野找的你們?”
指揮使一噎,沒想到謝見微一語中的,她也沒說什麼,隻是笑著說:“辛苦你們跑一趟。”
另一邊,馬車上,雲晏兀自生著悶氣,手裡的絹帕都快被她給撕爛了。
胡母則是一臉魂不守舍,她小心翼翼觀察著雲晏的表情,吞了口口水,艱難地開口。
“公主,我,我想問公主個事兒。”
“……說。”
“這,這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我閨女,不是自己走丟的,是被我不小心、一個不留神、扔在田裡的。要是這事兒被官府知道了,我要不要進大牢啊?”
雲晏冷笑,“你不是說你女兒是男人接手回來以後,被人牙子抱走的嗎?”
胡母臉色煞白,雲晏道:“傻子都知道是你扔了女兒。我不知北越律法如何,按南夏律法,扔了子女的爹娘不用坐牢……除非你們給孩子上了戶籍。”
胡母剛緩和的臉色再次慘白,“這,這又是為何!”
“上了戶籍就算是南夏的百姓了,沒上戶籍就算沒這個人,沒這個人你扔了自然沒事,反之就不行了。”
雲晏嘲笑道:“你們這家人真有意思。不想要人家,還先給上個戶籍再扔。”
胡母大哭:“還不是本來想養大了她去換——誰想到那個挨千刀的跳崖了啊!”
她哭得傷心,雲晏聽了一頭霧水,“什麼亂七八糟的,吵死了,再哭就給我滾下去!”
胡母跪下用她的衣擺擦眼淚,“公主,您可得救救我。您都救了我這麼多回了,這次也得……”
“蠢貨,你咬死了不說,誰能肯定你把孩子扔了!滾起來,彆弄臟我的裙子!”
雲晏忍到驛館,飛快地回了廂房,換了一身衣裳。
碰巧雲宸回來,她趕緊和大哥一吐為快,“那個胡氏真是又壞又土!誰做她的女兒那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你看她把我裙子弄成這樣了!這可是我來之前母後親手給我做的!都被她弄臟了!”
雲宸閉著眼揉著山根,“洗洗就好了,你彆叫了,讓哥安靜會兒。又有誰讓你不高興了?”
“還不是那個謝見微!”
雲晏把今日的事跟雲宸都說了,“都怪那個謝見微,胡氏嚇了一路,都開始說胡話了,什麼養大了去換什麼,又跳崖什麼的,真是笑死人。我猜她給女兒上戶籍,本是想養大了賣給男人換錢吧。”
雲宸睜開雙眼,身體瞬間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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