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命人把花濃帶了上來,謝見微眼神一閃,認出她就是給自己這桌上膳的宮女。
謝見微看了眼傅平野,四目相對無聲交流,各自心裡都有了數。
花濃跪倒在地,慌張地辯解:“奴婢當時是在公主的食匣前逗留了一會兒,可那是因為奴婢要把給太子妃的薑茶拿走,奴婢根本就沒有碰公主的食匣,請陛下明鑒!”
皇後:“可有人能為你證明你沒碰過那食匣?”
花濃想了想,立即道:“僖妃娘娘身邊的清溪姑姑!姑姑可以為奴婢證明!”
“清溪?”皇後看向僖妃身邊的姑姑,問道:“你在禦膳房做什麼?”
“回皇後娘娘,奴婢是去給僖妃娘娘端薑茶的。當時奴婢碰巧站在附近,可以證明花濃當時的確沒碰過南夏公主的食匣,公主的食匣放到匣中後,就無人接近過。”
“這就奇怪了,沒人接近如何下藥?”皇後呢喃。
這時,雲晏從房內衝了出來,她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謝見微,忽然張牙舞爪撲了過去。
“是你!這肯定又是你乾的!”
傅平野將謝見微護到身後,雲宸拽住了雲晏,厲聲斥道:“雲晏!不許對太子妃無禮!”
“陛下!”雲晏坐在地上,衝著越帝哭著說道:“這定是太子妃乾的!她是記恨我誤會她,才指使人在我的食匣裡下藥!想讓我出醜!否則為何好巧不巧,給她送膳的宮女,曾站在我的薑茶前猶豫不定,她們定早有預謀了!”
花濃矢口否認,驚聲道:“奴婢沒有!奴婢隻是送膳的宮女,以前根本就沒見過太子妃!今日也隻是碰巧被分到給娘娘送膳!陛下,奴婢絕對沒有和太子妃串通坑害公主啊!”
謝見微:“你說我串通宮女害你,可要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你恨我就是證據!你之前明知我查了你卻按下不表,故意讓我在謝府出醜!這不是你用慣的伎倆嗎!”
雲晏恨得咬牙切齒,篤定謝見微是提前知道了自己下藥,所以故意將計就計。
謝見微眉頭輕挑,“那件事和今天的事有什麼相關?難不成今日之事公主自己也早就知道?”
四下皆靜,眾人的目光紛紛朝雲晏看來,雲晏瞪大了眼睛,喉中乾澀。
“我……你胡說!你、你……”
“公主身邊的宮女哪裡去了?”
謝見微一句話將雲晏問卡了殼,謝見微道:“我記得公主身邊一直有個侍奉的宮女,半途離席就再也沒有回來。此事若說是公主身邊的人下的手,也不無可能。”
“不可能!琴書身子不適,我讓她先出宮了而已!”
傅平野:“去問宮禁侍衛,是否真有此事。”
雲晏驚出了一身冷汗,片刻後太監回來稟道:“侍衛說今日宮宴後,並無人離開,也沒有見過叫琴書的侍女。”
雲晏眼前一黑,謝見微問:“公主,你為何說謊?你身邊的侍女到底去哪兒了?”
雲晏一聲不吭,雲宸氣得頭暈,聲調都拔高了:“說啊!人呢!”
“來人,將皇宮內外仔細搜尋一番,務必把叫琴書的侍女給朕找到!”
越帝一聲令下,錦衣衛分成數隊下去搜尋,找到人隻是時間問題。
謝見微看向禦膳房的眾人,溫聲問道:“你們今晚可有見到生臉的人進出過禦膳房?”
下跪的宮人麵麵相覷,紛紛說道:“今夜大家都各司其職,都沒有閒心去觀察有誰是生臉,誰是熟臉。”
總管道:“禦膳房進進出出的人實在太多,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啊!”
花濃眼珠一轉,忽然抬起頭:“奴婢!奴婢見過一個!”
雲晏身子一抖,花濃道:“那個宮女,奴婢從沒見過她,當時她在太子妃放薑茶的食匣前無所事事,被奴婢撞見了,她還說過自己是新來的,讓奴婢彆把這件事告訴總管!”
“你確定她是在太子妃的食匣前逗留過?”傅平野問。
花濃堅定的點了點頭,清溪姑姑低呼了聲,“奴婢記起來了!花濃給太子妃端去食匣的時候,桌上擺了兩個匣,裡麵都是三盞薑茶,一份是給太子妃,一份是給南夏太子和公主的。她分不清,奴婢就隨便指了一份,現在想來,許是錯指了本該給南夏的那一份。”
眾人細細分析,皇後緩緩道:“就是說,太子妃喝的應該是給南夏公主的薑茶,而公主那份可能有問題的薑茶……其實是給太子妃的?而且還曾有個古怪的宮女,在那份薑茶前形跡鬼祟?”
賓客議論:“看來公主隻是無妄之災,那人真正想要害的,其實是太子妃!”
謝見微:“宮禁森嚴,尋常人一定是進不來的。下藥的若不是宮內的人,就一定是今日宮宴,跟著賓客混進來的。”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有人猜了個七七八八,雲宸看雲晏的眼神裡滿是怒火。
雲晏垂著頭,眼珠飛速轉動,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緩緩滴落。
不久後,錦衣衛押著一個侍女走了過來,“陛下,人找到了。”
“在哪裡找到的?”
“她藏在冷宮之中,企圖蒙混過關。”
“抬起頭來。”
錦衣衛掐著侍女的脖子將她的頭抬起,越帝看向雲宸等人,“雲太子,她可是公主身邊的侍女?”
雲宸咬著牙,“……不錯。”
雲晏破口大罵:“好啊你個賤婢!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要先出宮嗎!竟然敢騙本宮!說!你到底乾什麼去了!”
琴書一臉視死如歸,“藥是我下的!”
她如此乾脆利落的認罪,倒是驚到了眾人,琴書憤恨地看著謝見微,“公主隻是好意,太子妃卻咄咄逼人,我身為公主的侍女,實在看不慣她得意!我認!”
雲晏暗暗鬆了口氣,好在她提前交代了琴書,琴書全家都在她控製下,自然不敢背叛她。
謝見微輕哦了聲,道:“所以都是你一人所為,背後無人指使?”
“公主對此一無所知!我說謊身子不適要離宮,其實是趁機溜出九州庭,再潛到禦膳房下藥!”
“你是如何想到要躲去冷宮的?”
“冷宮不吉利,我想搜宮時定不會有人前來……”誰知錦衣衛竟連冷宮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