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梨露出一個淺笑,謝氏叮囑,“這件事就彆多嘴往外說了。”
“我知道。不過母親撞上了奚皇後,是不是忘了和姐姐說我的事了?”
“沒忘。”謝氏沒好氣道:“你姐姐告訴我了,說彭深人不錯,與你挺配的。不過這事兒我還得想想,改日讓他上門來,仔細看看再說。”
有薛家在前,謝氏頗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恐懼。
謝梨笑眯眯點了點頭。
另一邊,奚皇後離開太子府沒多久,便在長街儘頭看見了雲宸雲清,二人站在馬車前,遠遠看見她便撩開了車簾。
奚皇後抹了抹眼淚,上了馬車。
雲清趕車,雲宸坐在奚皇後身旁,無奈道:“這下您總該滿意了吧?明日啟程回京,您可彆再鬨出幺蛾子了。”
奚皇後摘下兜帽,雲宸眉眼一攏,“您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遇到謝氏,被她打了兩下,不礙事。”
雲宸眉頭一挑,奚皇後心氣高,若被彆人羞辱一定氣急敗壞,看她臉上的眼淚,雲宸便知她怕是聽說了什麼,心生愧疚再加上自己理虧,所以才裝作無事發生。
翌日
南夏隊伍啟程回京,傅平野代表越帝前來相送,謝見微帶著小魚兒淵哥兒也來了。
小魚兒對雲清十分不舍,在他懷裡紅著眼道:“以後小魚兒會去找清哥哥玩的,還要清哥哥教小魚兒用槍。”
“好。”雲清也舍不得兩個崽,趁著謝見微注意力在一旁,他拉著兩個小孩兒輕聲道:“之前教你們喊的,再喊一次。”
小魚兒和淵哥兒對視了眼,乖乖道:“小舅舅。”
“誒!”雲清眉開眼笑,揉了揉二人的腦袋,“以後有機會,還給你們烤山雞吃。”
奚皇後坐在馬車上,隔著紗簾看著謝見微,到底還是沒有和她說話。
今日來送的人不少,謝氏和謝家的人全都來了,謝氏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奚皇後,似乎是在防備她靠近謝見微。
奚皇後苦笑了聲。
禮部的人喊了聲:“該走了。”
雲清放下兩個崽翻身上馬,和謝見微對視了眼,啞聲道:“走了。”
他用口型默默喊了聲姐姐。
“一路平安。”
謝見微微笑頷首。
隊伍緩緩駛出城門,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眾人眼前。
馬車上,奚皇後望著身後的城門,一想到日後再也沒有機會和自己的女兒見麵,不管是親生女兒還是養女,都再無機會,她捂著嘴淚如雨下,這會兒才意識到雲清所說是對的,她到了最後,的確是什麼也沒得到。
姑姑安撫著她,忽然想到什麼,從身後取出一個包裹。
“娘娘,這是剛才謝家夫人托奴婢交給您的。說等出了城再給您看。”
奚皇後哭聲一滯,趕緊擦去眼淚打開包袱。
包袱裡零散裝著幾件衣物,樣式陳舊,但保管得很好,不但沒有陳舊的氣息還泛著馨香,似乎還有小孩兒身上的奶香氣。
幾個磨破了邊的虎頭鞋,一個撥浪鼓,還有繡著兔子的小肚兜。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應該是謝見微小時候穿過的東西。
謝氏給她這些,還是想給她再留點念想吧。
奚皇後忽然間心痛如絞,拿著那件小肚兜泣不成聲。
使團離開後,送行和看熱鬨的人就全都散了,傅意歡回到宮內複命,從接待到送行禮部都沒出差錯,越帝對他還算滿意,誇獎了幾句,讓他日後好好待皇子妃,便讓他走了。
傅意歡並未急著離開,而是以請安之名來見僖妃。
僖妃:“你父皇還沒提要給你封王?”
“沒有。”傅意歡牙關緊咬,按他的計劃,這次接待南夏使團沒有問題,就該給他封王了。
他都已經娶妻了還是個皇子,傅意歡實在是不甘心。
僖妃道:“無妨,這幾日若母妃侍駕,會幫你提起此事。你在朝中也可以讓人幫你說上兩嘴,這個無妨。”
“是。對了母妃,關於那件事……您考慮得如何?”
僖妃扶額,“那件事本宮想了許久,風險太大。還是算了。”
“兒臣覺得也是。”傅意歡擰眉,“雲晏的膽子太大了,兒臣擔心她遲早會給兒臣惹麻煩。”
“她現在在你的府裡,是你後院的人,你想讓她安分,她就必須安分。”
僖妃淡淡道:“隻是彆做得太過火,省得外頭的人議論你。”
傅意歡抱拳應了聲是。
他回到府邸,立即就有人傳話說雲晏想見他,傅意歡輕嘖了聲,不耐煩地來到寢殿。
關上門,雲晏迫不及待道:“你的人安排好了沒有?我已經拿到雲宸他們的路線圖了,還讓奚皇後在途經的路上掛上紅綢,一定能逮到他們!他們帶的人不多,你隻要找些精銳,一定萬無一失!”
“雲晏,你這些日子還是安分些吧。”
傅意歡道:“我會讓人看好你這裡,你最近就彆出去了。你這些陰毒的伎倆也趕緊咽回肚子裡,彆給我找麻煩。”
傅意歡急流勇退打了雲晏一個措手不及,“你、你這個孬種!你答應過我的!你怎麼能不守承諾!”
“我從來沒答應過你。記住,把嘴閉緊。”
“傅意歡——傅意歡你給我回來!”
殿門被牢牢關上,傅意歡吩咐一旁的侍衛又加了把鎖,隔著門道:“你就安分待著吧。”
“傅意歡你這個孬種!”
“你,盯緊她,不許她出門。”
“是!”
侍衛抱拳應聲,看著傅意歡離開,眸中神色輕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殿內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