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縣離川柳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
到達三院的時候,不到十一點。
曲知遙從來沒有在這個時段來過這裡。
更覺得恐怖。
三院的人看來人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說道:“你家其他的人呢?”
“稍後我告訴他趕過來。”曲知遙心知,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不通知父親。
“我想先看看曲梅的遺體。”
“自縊的人通常不會太安詳,你能受得了麼?要不還是等家裡來的時候再說的吧。”
“沒事,我先看看她。然後咱們在調監控,我想知道她是如何自縊的。”
當白布被拉開的時候,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曲知遙倒吸一口涼氣。
見到眼前姑姑,再想到相片裡的姑姑,她實在不能想象那是同一個人。
之前一直和曲知遙溝通的陳醫生見這個小姑娘如此鎮定,也是刮目相看。
“小曲,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是實在是不想。可是按照我們的管理,不會在睡覺時候將病人捆住的,特彆是你姑姑最近的狀況一直不錯,並不狂躁,但是我們收起了所有的利器。這個你可以從病房監控中的都能看見的。可是你姑姑用睡褲在衛生間自縊了。衛生間裡我們沒有監控,可也沒有任何危險的東西的,甚至高處都沒有可供掛繩子的地方。你姑姑這樣,是拚儘氣力不想活了,她將睡褲纏在馬桶上,我們發現時,她是倒在地上的。”
曲知遙顫抖地問:“陳大夫,你之前不是說姑姑根本沒有意識,連饑飽都不知道,那哪裡來的意識要想著自縊的。”
“精神疾病本就是有很多不確定性。我反複看過你姑姑臨走之前在病房的監控。我觀察她的神態和平時不太一樣,倒是很像是個正常人的樣子。我有些懷疑,這一階段,她的意識已逐步清醒。”
“大夫,你是說我姑姑的病好了?”
“好了倒是沒有,隻能揣測在某一個時刻是有正常人的意識的。她走進洗手間的時候,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並反複拽有些褶皺的睡衣的。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希望讓自己最後的形象更好一些。”
“大夫,既然姑姑神誌是清醒的,為何還要想不開啊!”
“小曲,正是因為她是清醒的,看著自己糟糕的狀態,又知道自己呆在什麼樣的地方,這才會想不開的,若是她還是在懵懵懂懂中,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有這個意識呢?所以說,人有時候的糊塗不是壞事?清醒過來反而是個災難。”
曲知遙心道,姑姑在去世之前,一定很是痛苦,她是個要強的人,又最愛漂亮,看著自己已經變成這副樣子,應該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她還會想起什麼,會想起何東升,她一定很後悔當時的選擇。這樣的代價是任是誰也付不起的。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她強忍著大哭的時候,消失了幾天的苑明皙的電話終於打了進來。
他沒有任何關心,也沒有聽出曲知遙聲音的異樣,很直接地問:“你姑姑曲梅的事情,你為什麼從來沒和我說過,你不知道,爺爺說起來,我是多麼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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