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明皙本想一直緘默不語,專心擺弄手中的棋子,可聽到審計局三個字,他抬起了頭,皺著眉頭道,“審計局?”
“不錯,聽說是位業務骨乾。這也難怪,有其母必有其女麼。有熟人麼在審計局麼,大領導?”
“遙遙調過去了。”苑明皙本不想和薑陵談及此事。
“什麼?小曲調走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之前不說小曲在你們局,你還讓她接財務麼?”薑陵聽見這個勁爆的新聞,瞳孔地震。
“就在前幾天。”
“你,你居然同意了?”
“合理請求為什麼不同意?”
“哦,哦,這是合理請求。”薑陵最願意看見苑明皙一副煮熟鴨子嘴硬的模樣,他興致盎然,更甚於關注自己的事情。
“你要是想打聽人的話可以問她。”苑明皙仍舊不動聲色。
“打聽倒是可以,可是你不說她才調過去幾天麼?這麼短時間,以小曲那個的性格,人未必能認全吧。”薑陵知道苑明皙想讓自己給曲知遙打電話,故意賣了官司,“大領導,再幫著想想認識不認識彆人?”
“不認識。”苑明皙斬釘截鐵。
“那好吧,我隻有試試了。”薑陵說著話,故意將手機按了免提鍵。他本沒抱著什麼希望,沒想到曲知遙還真認識鬱蘭。至於最後一句話,自然是替苑明皙問的。
“苑老大,你也聽見了,人好端端的,沒被欺負,你放心吧。”
“什麼放心不放心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見薑陵掛掉電話,苑明皙剛剛拿著棋子定在空中的手,垂了下來。
“你今天不去小黃大夫那裡報道?”苑明皙禁不住奚落道,方才他聽見了曲知遙的聲音,覺得很是心安,也有心思開口和薑陵說上兩句。
“小黃大夫今晚出急診。”
“難怪。晚上你要在這裡吃?”苑明皙問道。
“當然,咱們喝點。”
苑明皙有酒量卻並不貪酒。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想不起喝,對於薑陵這個提議,他也並不反對。
畢竟,他心裡不痛快已經有些日子了。
薑陵話多,喝了酒之後就更加喋喋不休。這樣,苑明皙更加不用講話,隻有一杯接一杯地喝著53度的飛天茅台。
“苑老大,還真就一言不發麼?你這樣喝酒,容易喝多。”薑陵好心提醒。
結果,事情還真如他預判的那樣,苑明皙喝多了。
具體表現是苑明皙走路還算穩當,可當他從洗手間裡走回來時,直接撞到了桌角上,仿佛沒有看見桌子一般,再接著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薑陵的酒醒了一半,他第一反應是,苑明皙喝了酒眼神如此不好,是不是喝了假酒?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去眼科掛個急診?
此處離靜海縣醫院很近,將苑老大送過去給小黃大夫看一眼肯定沒有錯。
至於怎麼去?
三分醉的他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晚上九點,就自作主張地給曲知遙打了電話。
“小曲呀!”
“薑哥。”曲知遙接到電話時,剛剛洗完澡吹乾頭發,很詫異薑陵怎麼今天又一次打電話。
“有件事情我要麻煩你一下,剛剛,我和苑老大喝酒,也不知喝了假酒還是怎麼的,苑老大趴在桌子上醒不了,我也不太舒服,要去趟醫院。”
“喝了假酒?那用不用叫120?”曲知遙很詫異,堂堂苑明皙淪落到喝假酒的地步了?
“不用,也不一定是,隻是懷疑,麻煩你送我們去趟醫院吧!”
“這,薑哥,時間不早了,要不叫個網約車吧,或是我幫你們叫一個吧。”
“小曲,你說什麼車,沒叫過啊,我也不是沒有操作過,聽不懂啊……”
曲知遙真心不想再和苑明皙有過密的交集,更何況是在這個時間?可她覺得,薑陵說自己不會打網約車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真的,因為原來苑明皙就不會打。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人,不會做這些,曲知遙覺得很正常,她叫個網約車過去倒是方便,她吃不準苑明皙彆墅的樓號,又擔心薑陵喝了酒意識不清,不接陌生電話。她隻有重新穿好衣服,下樓,開車過去。
就在等待曲知遙期間,薑陵的酒已醒了七七八八。他通過查詢防偽標誌的方式斷定他們所喝的酒是真的,這才稍微放了心,可是讓小黃大夫看一眼的初衷卻沒有更改。
他想,若是苑明皙知道送他去醫院的人是曲知遙,也會樂意走這一趟的。
"小曲啊!我頭好暈啊,快來幫幫我……"薑陵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努力抬起苑明皙那隻沉重無比的胳膊,並試圖用它支撐起對方搖搖欲墜的身體。然而此時此刻的薑陵步履蹣跚,仿佛隨時都可能摔倒在地。
麵對如此艱難的局麵,曲知遙心中雖然充滿了無奈,也隻好挽起了後者另一條胳膊,與薑陵一同承擔起這個艱巨任務。兩人費了一番力氣才將苑明皙送上車。
距離靜海縣人民醫院不到十分鐘車程,好在一進到急診室,就有輪椅。指望不上薑陵,她隻好推著苑明皙走,好幾個患者滿眼都是血的年輕小夥子,與曲知遙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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