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為靜海縣醫院住院患者較少,還是黃菡拜托了什麼人,反正,苑明皙的病房裡隻有他自己。
曲知遙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坐定之後好一會兒,呼吸才逐漸平複。
或許是受了黃菡的委托,方才洗胃室的那個大夫專程過來了一趟。
“大夫,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囑咐的麼?”
“沒什麼。患者昏睡也是正常現象。你們家屬好好照看就行了。還有,小姑娘,你這性格看著就好講話,這可不行,有的事情該管著還是要管著的。”
曲知遙點了點了頭,生生是把“我不是家屬”這幾個字咽了下去。她覺得不認不識的,這麼說著完全沒有必要,再就是之前她跟著忙前忙後地折騰了好久,此刻要是撇清關係,人家聽起來也難免有點突兀。
大夫出去之後,曲知遙再無困頓的感覺了。
她冷靜下來,開始想今天晚上的事情。薑陵打電話給她,她恰巧住在附近,也有這個時間,送一趟他們來醫院的交情還是有的。
來醫院之後,情況又看似很危急,她不明所以,就陪著洗胃,這也情有可原。
她不知薑陵是真的喝多了,還是要忙著糾纏小黃大夫。他將照看苑明皙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來,她當時要是拒絕的話,就是在小黃大夫麵前,駁了他的麵子,薑陵畢竟幫助過他,這樣做不是很地道。
但是現在,苑明皙已經躺在病床上,方才大夫也說他一切正常了。她留下來的意義不太大了。
她暗自思忖著,當薑陵提出要留下來陪護時,自己之所以沒有直接拒絕,不僅僅是因為害怕駁了對方的顏麵。其實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在剛剛,她親眼目睹了苑明皙痛苦地接受洗胃治療,看到他那無比脆弱的模樣,內心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憐憫之情。她實在放心不下,如果再另外找一個護工來照料他,恐怕難以周全。
然而,此刻正值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際,他們兩人共處一室,這樣的安排實在有些欠妥。畢竟男女有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免會引起他人的非議,而且也可能給彼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想到這裡,她的心中不由得糾結起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苑明皙若是一直昏迷著還好些,他要是待會醒來,她要和他講些什麼呢?總不能,聊工作發展、聊人生哲學吧。要是苑明皙借著酒勁,說些那日在連廊說的話來,他要怎麼應對?她並不懷疑苑明皙說這句話時候的真誠,隻是現在的情況和兩年前沒有什麼不同。
除了苑明皙的職務高了些之外,這人仍是個省裡來的領導,沒有人敢小覷。她自己呢,除了注會專業階段通過了,仍是個平平無奇的小科員。按照世俗的標準,她還不如兩年前,畢竟,她又長了兩歲。
她覺得,自己還是被苑明皙的病給搞的,亂了方寸,做出這麼欠妥當的決斷來。
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曲知遙這樣想著,撥通了肖樂的電話,“樂樂,你讓周威接電話。”
“學姐,有什麼指示?”
這一段,周威被抽調出去巡查,總不在局裡。
可曲知遙想來想去,還是叫他來妥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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