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的密室中,我被綁在石台上,一動也動不了。
周遭的一切宛若煉獄,到處是殘缺的屍體、鏤空的靈木和千奇百怪的器皿,想必這裡就是韓悅製作“人形傀儡”的地方。
他站在我麵前,一襲白衣,俊美絕倫,卻宛若妖魔。
“你醒了?”
他等我睜開眼才拿起精巧的小刀,劃破我的衣物。
我掙紮、驚懼,卻怎麼也破不開束縛。
“你知道嗎?恐懼是種很美妙的情緒,我喜歡品味它,所以我製作人形傀儡時,都是在她們醒的時候開工。”
我大喊大叫,汗液、淚水如雨。
他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優雅地用刀劃開我光潔的小腹。
“這個世界上,美麗的東西隻在刹那間綻放,你可知道我為了留下一瞬間的‘美’下了多少功夫?”
韓悅絮絮叨叨地說著,隻是當他扒開皮肉,準備清空我的腹腸時,突然僵住了。
白皙的小腹被打開,他在裡麵沒看到花花綠綠的腸子,迎麵而來的是一把劍。
光亮如晝的劍!
流光一閃間,就刺到了他的麵門。
那一瞬,時光好像慢了下來,我能看到他的瞳孔在坍縮,那裡麵的恐懼怎麼也隱藏不住!
是啊,恐懼!
每個人都會有,隻不過此刻換了個位置罷了!
韓悅是煉氣期巔峰十二層的修為,法器眾多,諸多“法術”也能信手拈來。
而我隻是煉氣期七層修為,很多基礎法術根本沒時間修煉,修了十年,也就粗通一本“劍經”,手中也就隻有一把法劍。
若正麵對敵,我根本難傷他分毫,但刺殺就講究一個“出其不意”。
他未能窺破“萬象魔皮”,隻當我是個凡人,未做任何防備,而我們的距離又太近,近得他來不及使出任何法術,取出任何法器來防禦。
劍尖刺進了他的眉心,殷紅的鮮血未及滲出,由劍尖釋放出的奪命劍氣就爭先恐後地衝入他的腦顱中,把裡麵的紅白之物攪了個稀巴爛。
他的後腦勺“嘣”的爆開,修長的身軀砰然倒地。
這一次,再不是傀儡假身了,我百分之百的肯定!
在刺出這一劍前就肯定,在他於永樂林宴飲時就肯定。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那一縷“劍氣”,我暗中渡入唐棠體內的那一縷劍氣。
我所修煉的《無名劍經》殘缺不全,母親過世前,按照她自己的理解竭儘所能地把它補全。
後來,我在修煉此劍經的過程中,更是深刻地感受到她那最為深沉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