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有言人生之喜樂,莫過於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修士的終極目標是“得道成仙”。
但得道成仙的人是否會快樂呢?
永恒不滅的生命中,當所有的樂趣已經倦怠,所有的情緒都隨風消逝,支持你繼續前行的動力又是什麼?
……
一日後,碧水城的黎府張燈結彩,前來恭賀之人絡繹不絕。
黎毅帶著一群黎家修士忙前忙後,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修士的婚禮沒有凡間富貴人家那麼繁瑣,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我身穿大紅喜袍,應付完一波又一波前來祝賀的賓客,在宴席上喝了幾杯酒,就來到了洞房。
輕輕地推開房門,隻見洞房裡,若若頭頂紅蓋頭,身穿如晚霞般絢麗的綢緞紅袍,坐在床榻上,微微顫抖。
房外鑼鼓震天、鞭炮震響,房裡靜悄悄的,誰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響,時光似乎慢了下來。
在這如夢似幻的時光裡,不知怎麼,我忽地想起了父親寫過的一首詞
年少壯誌,繁華落儘空門歸;
佩劍出門,江湖已是黃昏路。
噓寒問暖,不若默然獨守望;
霜夜書墨,孤燈浮屠夜半歌。
佳人天遠,常憶往昔聚散緣;
天涯海角,難得黃粱一夜夢。
焚香祈願,吾念不在神佛龕;
細雨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
……
母親壽儘坐化後,他經常對月長思,該是很寂寞吧!
以身試毒,也未能給母親求得一顆“築基丹”。
後來的身故,不知是毒入膏肓,還是寂寞碎心?
總之,他走了。
留下了我獨自一人孤單飄零……
那時,我便習慣了孤獨的滋味。
獨自一人在寒冷孤寂的山洞中打坐,攀登著縹緲無蹤的仙道。
無數次夜半驚醒,冷汗淋淋,陪伴我的隻有那一把冰涼寒重的劍,和半本深奧難懂的劍經。
無數次的刺殺中,我割掉了一個又一個腦袋。
每當我拎起他們的頭顱放入木匣時,我都會想,不知將來會不會有彆人拿著劍,把我的腦袋割下來,放入木匣中?
害怕嗎?
是有!
孤單嗎?
是有!
但娑婆世界中,我隻能拿著劍一路走,一路殺,屍山血海,血海屍山!
殺死彆人的同時,也滅殺掉我的同情、懦弱、仁慈、厭惡、羞恥、恐懼……
還有孤獨!
……
孤獨,想到這個詞,我的意識再次從渺遠的回憶與情緒中掙紮著歸來,看著眼前的紅蓋頭姑娘……
“喂!你有完沒完!?”
小紅在神識中嚷嚷起來“你再不吃若若,我和小白就要困了!”
“你倆趕緊睡!”我哼了聲。
“就不!”小白道。
“雨哥,你怎麼還不來?”我半天沒動靜,若若有些緊張和不安。
“哦!剛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