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機摸了摸腦袋,委屈道“許仙兄,你彆老當著那麼多人麵打我,畢竟我也十九歲了,還是位築基修士……”
我看著鬼機語重心長道“陳機老弟啊,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
鬼機茫然地點了點頭,好像又覺得哪裡不對——
無名前輩的話總是那麼讓人難以理解,又發人深思,還是回去慢慢琢磨吧!
他這樣想著,嘴上說“師兄,我們這就遁入水中除妖?”
我盯著鬼機,半晌沒動……
這孩子這段時間被李火狂帶久了,腦子有點壞掉了。
必須矯正過來!
我的手慢慢地伸向他的耳朵,然後一擰!
“我說了!要光明正大地除妖!”
“我們潛入水中,就算把妖怪都殺了,他們看得到嗎!?有戲劇效果嗎!?”
“我們乾嘛大白天來這兒!?你還不明白嗎!?”
……
我連珠炮般的質問讓鬼機難以招架,他的耳朵被擰得生疼,卻不敢反抗我的淫威。
隻是,心中很是疑惑,這很不像無名前輩往日裡緘默、冷酷的作風。
我在與鬼機耍寶之時,眼角的餘光不時隱蔽地瞥向遠處的西門慶,發現他正津津有味地關注著這裡,便放下心來。
初來乍到,重要的是立“人設”,我的一言一行,必定會被人記錄下來,呈到許家家主桌前。
一番說教之後,鬼機捂著自己紅腫的耳朵,警惕地與我保持丈許之地,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師兄,既然我們不主動下水找那妖物,怎麼除掉它呢?”
“你去把它罵上來!?”我一指波光粼粼的湖麵說道。
“啊?”
“罵人不會嗎?”
鬼機哭喪著臉,道“這個真不會!”
我單手托著下巴,想了想,道“嗯!好像我也不會……”
我的目光投向了遠處眼巴巴望著我們的西門慶……
最終,在我的要求下,西門慶找來了三名膀大腰圓的悍婦,讓她們對著湖麵大聲喝罵。
三名悍婦第一開始還放不開,站在湖邊瑟瑟發抖,連話都不敢說。
不過,我告訴她們,就當水裡麵藏著的是勾引你們老公的女妖精,是偷你們孩子的人販子,是分你們家產的老舅奸兄……
三名悍婦很快地進入了狀態,什麼“生孩子沒腚啊”、“糞坑裡的蛆蟲”、“豬狗不如的畜生”……
屎尿屁一堆堆……魚貫而出。
我站在不遠處,對著鬼機道“看看!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就算是她們,也有我們可以學習借鑒的地方。”
鬼機一臉尬笑,連連說是,隻是有些不以為然。
我的聲音嚴肅了些“存在即是‘道理’,天地大道說不定就在‘屎尿屁’裡……
萬事萬物無定常、無定性。
就算是一位九天仙女,她要是被一隻妖獸給吃了,不也就成為一聲屁,一堆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