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不殺他啊!?”
許勝男見我獲勝,先是小臉一喜,轉瞬間又是惱怒,似乎責怪我殺性不夠。
我望著她白嫩的脖子,沒吭聲。
我不殺無光,是因為不想讓許安失望,更不想成為孟家的棋子。
“選一個吧!”天罰道長的死白眼循著攙扶無光的兩名弟子背影,歎息一聲。
許大郎指了指對麵的許家二長老,一名劍修解開了他身上的鎖鏈,摘去了他顱頂的“定身符”和“定神符”。
許家二長老一臉慶幸,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許大郎身邊。
許大郎剛想跟他說什麼,卻見他的目光略過自己頭頂,對著許勝男諂媚地一拱手“小姐,老夫謝謝您啦!”
“喵嗚!”許勝男懶得搭理他,唯有懷中的虎斑靈貓滿意地叫了一聲。
……
“無音,這場你去吧!”
高台上,天罰道人對著一名隻有“一隻耳朵”的修士沙啞地說道。
跪坐在蒲團上的一隻耳修士一動不動,旁邊的劍修歪著身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一隻耳修士渾身一個激靈。
無音看了眼身旁那人,又望了眼高處的天罰道人,迷茫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就像是一名在學堂偷懶昏睡的學生,但身為“老師”的天罰道人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暗暗點頭,覺得自己學生的功課又有精進。
無音走路有種醉酒後的飄飄然之感,他恍恍惚惚間行至我的麵前,單掌揖禮後,沒等我說話,就取出法劍,舞了一套雜耍般的劍法。
“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無音喊著口號,一邊揮舞著劍鋒,一邊向各個角落裡揮灑劍氣,唯獨沒有斬向我。
結界外的許勝男目瞪口呆地說“這人是瘋子嗎!?”
“原來這裡不光是殘疾營,還是瘋人……”
“喵嗚!”
許大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但是捂不住她懷中虎斑靈貓的叫聲。
……
我並沒有被眼前的一隻耳劍修耍寶般的行為所迷惑,而是放出神識,駢指成劍,凝神戒備。
無音有築基中期的修為,與我相當,他斬出的劍氣很特彆,不帶一絲聲音,沒有分毫淩厲和光芒。
在修為不夠的人看來,等若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用粗陋的舞劍套路,行騙世間。
我卻覺得他每一劍都暗含深意,他的劍氣有些像我的《斷魂刀訣》中“刀刀斷魂”的招式,所發劍氣看似不強,但凝而不散,如士兵般在敵人周圍排兵布陣,隻等陣勢成形,便發動索命一擊!
麵對這種攻法,原地等待是最蠢的行為,但看不明白、動得太快也容易不小心撞到無形無質的劍氣上“自殺”。
其劍氣無音、無光,這家夥倒是挺適合當個刺客!
我的劍指一連放出五道“子劍氣”,四散開來,往前探路,身形跟在五道白芒後麵,緩步而行。
白芒與周遭排列的無形劍氣發生了劇烈的摩擦,沒多久就全部消散了,我的劍指又甩出五道子劍氣,同時向舞劍的無音步步逼近。
舞劍的無音更急更瘋癲,他邊舞邊縱情高歌“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
“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
他瘋狂地斬出劍氣,我的第二輪子劍氣又全都被消磨乾淨。
……
我又放出第三輪子劍氣,這次有十道白芒!
無音的腳步跌跌撞撞,雜亂但頗有韻律“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
十道白芒隻剩下明暗不定的三道,不過我離他隻剩下兩丈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