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爐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爐子裡的火勢在一身熱血戾骨的消解下,也漸漸歸於平緩,隻剩下不屈不撓的餘火灼燒著最後一點殘骨寶材發出劈啪作響聲,單調而決絕!
“賊人!你竟敢殺了五少主和二小姐,找死啊!”孟家最後剩餘的一批修士,終於殺光了歐陽家殘餘的那些修士,渾身浴血地衝了進來。
他們看見被削掉首級的孟狻猊和孟朝鳳,一時間驚怒交加。
我背對著他們,沒有吭聲,雙眼隻盯著火爐裡燃燒的東西看。
此刻,做任何事都毫無意義。這群人中有金丹修士,而劍破光陰耗儘了我全部的法力。
身後領頭的金丹修士想直接拔劍殺了我,可又不確定我是不是真凶,兩個主子死了,要是回到道德宮時沒有個說法,還要不要命了!?
“你們兩個先去砍了這呆子的兩條腿,把他抓起來再說!”金丹修士對身後的兩名手下命令道。
“是!統領!”兩名手下取出利劍,一左一右上前來揮劍就朝我腿根處砍。
爐火裡的劍已經被鍛造成形,石堡外的天空驀地響起了雷電的轟鳴,漆黑深邃的雲旋轉著集中到龍泉穀的上方,黑色的雲霧中有血紅的煞氣在不停地攪動著,讓黑雲怎麼也不得安寧。
靈寶劍的劍身已成,可是其靈識還處於將出未出之際,我閉上雙眼,任由命運做出安排。
黑雲中的一道血色的閃電轟開了石堡的天頂,讓嘩啦啦的暴雨灌了進來。
兩名修士被這道閃電驚得停住了揮劍的動作,暴雨中他們呆呆地望向天空,上麵殺劫一般的赤煞黑雲,讓他倆心膽俱裂。
就在狂風暴雨來襲之際,一點瑩瑩的白光從爐火的餘燼中閃現出來,掠過兩人的脖頸,砍我腿的兩個人的腦袋不知怎麼就滾落到了地上。
接著它以無法讓人反應的速度穿過了那群氣勢洶洶的修士們。
一瞬間,那些人眉心一個接著一個地洞開,如塗抹了赤炎花鈿,一抹閃爍的流螢飛速環繞,洞穿了一個個頭顱,其所過之處,留下的隻有一具具僵直的身軀,頓了頓,就像被風吹倒的殘樹般,接連倒地。
我睜開了眼,隻見那點白光停在了我的眼前,雖然形態不同,但熟悉的感覺怎樣也忘不了。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
雨幕中,我伸出手來,把白光抓入手掌心,用力握緊了拳頭。
它刺破了我的掌心,鑽入了我的血肉氣竅,像失散了多年的骨肉,重新回到了我的體內,與我血脈相連。
我張開手掌,就見一道白瑩瑩的劍紋留在掌心中。
……
四個月後,朝陽初升。
孟家道德宮正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第一名門家主繼任儀式,正德殿中高朋滿座,名門長老列席觀禮。
咚!
咚!
咚!
……
伴隨著九聲通達天地的法鐘之音響起,孟囚牛一身黑白儒袍,頭戴黑冠,手持白玉如意,緩步登上前往道德宮的山道玉階。
玉階上空,有仙鶴盤旋飛舞,銜花擲彩;兩側,有女婢撐起華蓋,列隊相迎;有樂師吹拉彈奏,禮天頌德。
孟囚牛身後跟著兩列隨從。
左側一隊領頭的是白衣勝雪、腰掛長劍的孟睚眥,他滿臉笑容,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