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雖然虛弱但是聽著耳熟，蘇秀香本來想走，聽到後麵還是停了下來。
她轉身，看到瘦成人乾似的吳芳芳坐在飯館裡頭靠門的凳子上，她身邊還靠著一個跟小語差不多大的女孩，那是吳芳芳的女兒小溪。
吳芳芳也看到了蘇秀香的眼睛，那雙眼睛太有特色了，漂亮的令人心悸，隨著年齡的增長增添了幾分成熟，給雙眸增加了幾分深沉。
“你是…蘇秀香？”
吳芳芳眼中出現驚訝之色，距離上次兩人見麵已經過去了好多年，沒想到再次見麵是在這裡。
她還記得蘇秀香跟她說過“珍惜枕邊人，小心身邊人”，她當時不明白，後來才知道陳英一直鼓動她離婚，是要搶她老公。
蘇秀香點點頭說:“你是吳芳芳？”
不怪她懷疑，吳芳芳現在看起來蒼老異常，頭發一半都白了，她才三十多，臉上都有了溝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當初不講理跟她叫板的女人。
“你女兒怎麼了？”
女孩在她身上靠著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你怎麼不回家？”
吳芳芳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哽咽著說:“我當時不懂你的話，跟張偉離了婚，後來才知道張偉其實很好，是我弄丟了他。”
“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靠租房度日，吃了很多苦。流行病爆發的時候房東把我們趕出來了，我帶著女兒四處流浪，一開始還能找到點吃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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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兒她餓壞了，我告訴她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她就睡了。你看，她現在看著是不是很安靜？”
吳芳芳摟著小溪的肩膀說。
蘇秀香有些不忍心，她不想管，可是孩子…她看不下去。
小溪看著不像睡著，倒像是餓暈了。
“你等著，我晚點送點吃的給你們。”她放下這句話，抬腳要走，她還要安置劉航呢。
“等等！”吳芳芳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她叫住蘇秀香指了指外麵地上的男人說:
“秀香，他死了嗎？”
蘇秀香搖頭:“沒死，但是估計活不久了，要不，我把他扔遠點。”
她不知道飯館有人，所以才把人扔到這裡。
得了病又被劉航打了，還能活下去算他命大！
吳芳芳卻猛地站起來，把女兒輕輕放在地上鋪著的褥子上，然後一臉難過的走到男人身邊，她隻戴著一個臟兮兮的口罩，估計已經戴了好久對病毒阻擋力早就消失了。
她俯下身，看著男人說:“張偉，張偉，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嗎？隻要你活著，我跟女兒就原諒你！”
蘇秀香震驚了，這人是…張偉？
他不是跟陳英結婚了，怎麼會在這？
張偉一動不動的躺著，剛剛蘇秀香拖著他都沒什麼反應，現在聽到吳芳芳的話居然轉了轉眼珠，然後說:
“芳芳，小溪怎麼樣了？我沒有找到吃的，我沒有用，跟人打了一架還沒打過，我可能照顧不了你們了…”
“對不起。”
張偉臉色蒼白的厲害，似乎真的不行了。
蘇秀香這才明白劉航被人搶是為啥了，張偉肯定是看著小溪快死了，才拚命搶鑰匙的，他以為倉庫裡有吃的。
場麵一時有些悲情。
她不想問張偉為什麼回來了，隻想回去把劉航安頓好，假如趕得上就帶點吃的回來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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