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一位年邁的精瘦老者瞪了七哥一眼,然後壓低聲音。
“記住,是張王氏耐不住寂寞,不守婦道,主動勾引張武。
被撞破後,倒打一耙,汙蔑武子用強。
經族老們公審,才判了她浸豬籠,關武子什麼事?
不能因為她變成了厲鬼,就覺得她冤枉。
還有,胡三爺那種神通廣大的妖神,豈是你我有資格評頭論足的!
即使不聯係,也不能詆毀。
依我看,老大他們領回來那道士,應該能對付張王氏那惡鬼。
降妖除魔,超度惡鬼,可是他們這些道士的職責。
就不信他眼睜睜看著惡鬼作孽。”
“二哥,張王氏的事真相究竟是什麼,咱們心知肚明。
雖然咱們依靠老祖宗的庇佑,暫時沒什麼事。
但老祖宗也說過,今天晚上就是她頭七。
不消弭她怨氣,她的法力一定會大增。
到時候,哪怕在宗祠裡,老祖宗也擋不住她。
這次老大他們雖然把道士請來了,但我看那道士的態度不明。
咱們最好趁現在太陽未下山,舉村遷移。
對了,留下老大他們一家給她消解怨氣。
禍是武子闖的,沒道理讓我們全族陪葬。”
生死攸關之際,七哥乾脆把蓋子掀開了。
他想留下真正與厲鬼有恩怨的族長一脈,而後舉族搬遷。
“老七,你敢當著老祖宗的麵說放棄老大一家?
那可是嫡長一脈,是老祖宗生前最看重的一脈。
何況你想搬走就搬走,她會如你的意麼?
既然你信不過那老道士,咱們就按十一弟所言,把老九家的二丫獻給胡三爺,求胡三爺庇護。
兩手準備,犧牲一個黃毛丫頭,換全族人一條活路,老九想必會明白這個道理。”
張家老二冷酷無情地說道。
在他眼裡,隻有張家男丁才算真正的張家血脈!
“好嘞,二哥放心,我這就聯係胡三爺!”
張家十一郎興衝衝地答應下來。
顯然,他早就與那叫胡三爺的狐狸精搭上了關係。
……
黃昏已至!
幾隻夜鷺從池塘上空飛過,頭鳥連發兩聲“哇”鳴。
天幕低垂到池塘邊的桂花樹梢上,一輪紅日斜掛在枝頭。
又倒映在一平如鏡的池塘水麵上,宛如一幅意境深遠的畫。
“一哇晴,二哇雨,三哇四哇下大雨。
不知明天的雨,能否滌儘此地的罪惡!”
老道士睜開了雙目,古井無波地看著水麵。
“觀主,莫非又發現了這些村民做的惡事?”
烏陽聽到老道士的感慨聲,有所猜測。
“大仙慈悲,求您救我女兒一救!”
一位麵容滄桑的婦人哭天搶地地衝向老道士,發出絕望地悲喊。
“彆鬨了,跟我回去!
十一弟說得對,二丫一命,換全族人性命,值!”
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拉住那婦人,眼眶濕潤,卻故作強硬地咬牙說道。
他拳頭捏得死死地,指甲陷入肉裡,血腥氣散發開來,恍若未覺。
“不,我不回去!
求大仙救救我女兒!
隻要能救我女兒,我今後給大仙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婦人掙紮著,朝老道士聲淚俱下地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