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和的話點到為止,心中焦急萬分。
昨天,大家隻吃了早食,大人還能撐,孩子已經不行了。天氣又冷,雪又大,再這樣下去,他們不被凍死,也會守著糧食餓死。
謝清和不知道哪樣死更慘一點。
“派人去找!”
顧玄知犀利的眸子讓謝清和把所有的話都憋回肚子裡:“這次有了柴,明天的柴呢?三郎,我們不能一直指望神。神也不是無條件幫助我們的。以後的代價,你付得起嗎?”
謝清和紅著眼睛問:“就不能先求一點點嗎?”
“不能。”顧玄知冷硬道,“派人去找,挖開雪找。”
“我這就帶人去。”
謝清和轉身出門時,恰好被一陣大風刮過來,他被風直接卷了出去,狼狽地趴在地上。
顧玄知站在帳篷裡聽見他隱忍的嗚咽聲,指尖驀地收緊,攥得發白。
他無法責怪祂。
是他終究無法帶領所有人活下去。
陽光照進臥室。
纖細雪白的手臂伸出溫暖的被子,又倏地縮了回去。
床上的人抱著被子翻滾,蔥白如玉的手指捏著太陽穴,蹙著眉完全不想睜開眼睛。
突然,孟芊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跳下床,跪在地毯上,在臟衣簍裡翻找。
“找到了!”
孟芊芊抓著竹簡,放心地坐在地毯上。
剛才真的嚇死她了。
她夢到自己昨天胡亂寫的一封信送過去,還拿了一枚竹簡回來。她沒看竹簡裡的內容,也不知道大半夜又用竹簡給自己寫信做什麼。
孟芊芊低頭看到竹簡上的內容,下一秒愣住。
對方感謝她送過去的蒙古包,隻是草原遇見百年一遇的暴風雪,他們找不到任何燃料生火。從早上到現在,他們隻吃了早食。早食是那袋麵,千人分食。
他希望那些羊能換些柴火。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那豈不是所有人已經二十四小時沒吃東西了?”
孟芊芊後悔喝了那杯酒。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酒量那麼淺,說什麼都不會碰那杯酒。
喝酒誤事,害人害己。
孟芊芊帶著懊悔的情緒拿出手機,撥打村口包子店的電話:“大娘,我買一千,不買兩千個饅頭。我現在就過去取,你幫我把饅頭都裝到布袋子裡就行。”
孟芊芊一邊說一邊穿衣服,簡單洗漱之後,又急忙寫下一封回信。
她把信疊好裝到羽絨服口袋裡,戴上帽子往外跑。
農場裡的牛糞和羊糞很多,乾了之後就會收起來裝進袋子裡,堆在柴房裡。孟芊芊帶著手套把羊糞拖上三輪車,開著三輪車直接進倉庫。
又把牛羊糞卸下來,再把紙條放上去。
才開著三輪車出去。
關上門倉庫門,孟芊芊又特意打開往裡麵瞅瞅,確定東西都過去了,才開著三輪車去包子鋪。
她到的時候,包子鋪正在熱火朝天地蒸饅頭,老板娘看到孟芊芊就驚訝地問:“丫頭,你買這麼多饅頭乾啥?拿去上供啊?”
孟芊芊一噎。
說是上供也沒錯。
畢竟都是老祖宗。
“對。”
孟芊芊乾巴巴的點頭。
“你這丫頭就是孝順,你姥姥姥爺在下麵很想你。”老板娘把蒸屜的蓋子蓋上,笑嗬嗬地說,“我就見過人家修好的人,往寺廟裡一送就是好幾百個饅頭。你這丫頭一出手就是兩千個,真不錯!到時候讓大喇嘛,多給念念經,超度超度。”
孟芊芊縮了縮脖子,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回。
老實巴交地掃了一千塊過去:“大娘,我付賬了啊!”
“過來了!”
老板娘笑得更熱情了。
孟芊芊可不敢再看老板娘了,不然眼神一對上,人家準熱情地跟她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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