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去乾什麼？”
周莽不明所以，扭頭問陳四起。
他要是知道還用警惕地站在這裡看？
陳四起心裡低咒一聲，麵上故作沉穩冷靜，嘲弄道：“還能做甚？求老天爺把東西收回去嗎？哈哈哈哈哈……”
“老天爺怎麼可能收的回去！”
“就是！”
“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了！”
奴隸們躍躍欲試，盯著不遠處跪在地上的顧玄知覺得十分可笑。
他們也跟著笑起來。
要是老天爺管用，磕幾個頭就能實現他們的願望。他們還會淪落到今天嗎？
可笑，可笑，真可笑！
陳四起心情大好：“就讓他再掙紮一下吧！兄弟們，衝！去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一百多個奴隸率先衝出去。
鄭秋被那些人嚇了一跳。
他瑟縮地躲在人群中，他身邊站著一個比他高很多，但很瘦弱的男子。
“堂兄！”
鄭秋不安地抓住鄭文的衣服。
他不懂，為何他們明明可以跟著謝氏族人先走，堂兄非要留下來。但他不能拋棄堂兄，也隻好留下來。他倉惶地看著周圍的奴隸們，看到他們狼一樣的目光，還有很多麻木的臉，擔憂地看向顧玄知。
那位能撐住嗎？
他為何不帶東西先跑？
鄭秋後悔了。
後悔自己去通知顧玄知，他害怕自己會被顧玄知出賣。
“怕什麼？”
鄭文低頭拍拍小堂弟的頭，他以為很怯懦的小堂弟，能為他們爭取到這個機會。
他是不會放過的。
他們這些奴隸不是自己犯了錯才被流放的，大多數都是被牽連的。
奴隸沒有人權，他們連飯都吃不飽，麻木的乾活，不是累死，就是餓死。逃不掉，抓回來會被打個半死，也不會給吃的。
一旦成為奴隸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他們的子子孫孫都將成為奴隸。
鄭文不甘心，所以他一心想逃，想改變命運。解除奴籍隻有一個辦法，除非有人用軍功換，那還不能是一般的軍功。而他們也沒人能去賺軍功。
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他們有機會逃了。
就算逃到匈奴的地盤又怎樣，隻要能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
鄭文對那些麻木的奴隸們說：“我們逃出來是為什麼？”
奴隸們抬眸，凶狠的眼底帶著怨恨，不是恨鄭文。
“我們逃出來是為了能像個人一樣活下去，不讓我們的子孫後代也淪為奴隸！”鄭文大聲說。
有人凶狠道：“我們現在和奴隸沒區彆，不是也快要餓死了？”
“餓死？”鄭文嗤笑，“你們這幾天吃的東西，沒流放之前吃過嗎？”
奴隸們都啞了。
鄭文順勢厲聲道：“你們都看到了，那位是神眷之人。是他求來的食物，是他在暴風雪來臨時，向神求來的蒙古包！是他，給了我們雪白的蒸餅，也是他讓我們喝上了粘稠的粥。”
“現在，陳四起他們要帶著奴隸去搶東西。”
奴隸們都知道，陳四起他們要反。
有些人不敢。
不敢的人都在後麵。
“你們覺得陳四起會分給你們吃的嗎？”鄭文回頭，看向朝著顧玄知衝過去的努力，語速加快，“你們要是想過上人能過的日子，就要老老實實地跟著那位。陳四起他們要反，我一個不同意。”
鄭文振臂一呼：“衝，我們把陳四起他們抓起來！”
“我不要被陳四起再搶吃的了！”鄭秋是年幼，但不蠢，他聽到堂兄這麼說，立刻大聲呼喊。
顫顫巍巍的聲音，比鄭文的話更有穿透力，一下子就擊中了奴隸們的心。
他們很多人都被陳四起欺負過。
“不能被陳四起欺負，保護殿下！”
“衝啊！”
剩下的三百多奴隸，迅速朝著陳四起他們追上去。
陳四起隻聽到自己的名字，覺得勝利在望，他眼底冒出貪婪的光：“兄弟們，衝！殺光了他們我們就有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