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心中方生出這樣的念頭,卻聽到顧留白問道:“好友的妻子,滋味分外好嗎?”
羅青的手落在了刀把上。
他看了顧留白一眼,不明白他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求財不害命,為了錢財出賣朋友也算了,但貪圖好友妻子美色,害了整一支商隊五十多人的性命。這事情就做太絕了。”顧留白平靜道:“你又是大唐邊軍出身,要是你以後還能活著在彆處瀟灑,大唐邊軍的臉都不知道往哪放。我娘反複和我說過,做事不能太絕,否則必定短命。”
聽著這些話,羅青心裡壓著的戾氣反而燃了起來。
“你沒試過嗎,那滋味可真是分外的好。那眼神恨不得撕了我,但下麵還不是咕嘰咕嘰的聲音?”他戲謔的笑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在快步行來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身穿的貂鼠皮袍子是窄袖式樣,她的雙手怕冷般縮在衣袖之內,身上不見有什麼兵器,但按照他的經驗,越是看不見明顯的兵器,便說明對方極有可能用的是一些詭異的奇門兵刃。
“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們,報上名來!”
他發出一聲暴喝,那女子卻不回應,風聲之中就連她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都聽不見。
他也不再多問,右手拔刀,左手在身後披風中一摸,卻是掏出了一麵黑色的圓形皮盾,接著手中長刀迅速而有力的在皮盾上敲擊起來。
咚!咚!咚!咚!……
這皮盾有尋常傘麵大小,極為堅厚,彎刀敲擊上去,竟是發出戰鼓般的宏亮聲響,每敲擊一次,羅青的喉間就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一種狂野凶煞的氣息,在他體內迸發出來。
方圓一丈之內,風雪竟不能進。
毫無征兆,那女子的腳步突然加快,隻是刹那之間,那女子的腳步聲清晰的震響四野,甚至比他的敲擊聲還要響亮,她的身體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雪花飄飛起來!
唰!
也不見她如何拔劍,她手中突然出現一道奪目的劍光,發出攝人心魄的破空聲。
羅青冷笑一聲,身周的氣息仿佛凝成實質,風雪之中就像是有一個透明的光團將他包裹在內,他左手皮盾朝著那道寒光迎去,忽然覺得不對,猛然側身。
噗!
一枝羽箭射中他的後背,隻差數寸未中他的心脈。
劇痛自背上傳來,羅青卻反而看著前方的白衣女子獰笑起來,他身上筋肉不斷炸響,體內真氣流轉,深入血肉的箭矢竟是自行退了出來。
氣勁在他身周翻滾,寒冷的空氣反而如同沸騰一般。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得了我?”
他獰笑聲剛剛炸響,手中的皮盾已經毫無停頓的磕擊在女子的劍上。
咚的一聲悶響,女子手中的長劍竟被他直接磕得脫手飛出。
然而也就在此時,他心中陡然生出不妙的念頭,眼睛的餘光裡,女子原本空無一物的左手之中,似乎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霜色迸射出來。
一道涼意驟然湧起在他喉間,就像是他呼喝之中,有一道涼風乘機貫入。
“霜劍!”
他駭然出聲,喉間出現了出現了一點白色的痕跡,白色痕跡迅速擴大,變成一團白色的冰霜。
他體內的氣力也似乎瞬間被抽空,氣血被綻放在體內的寒意凍凝,令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住。
“怎麼這麼快?”
羅青心中充滿荒謬的感覺,明明已經中劍,但感知裡,這個時候才感覺有一柄劍輕易的刺穿了他的身體,劍身還在他的體內慢慢的退出來。
一切都似乎比這一劍慢了很多,連意念都似乎落在了後麵。
“霜劍之主,果然是大劍師!”
在接下來的一刹那,清晰的意識才似乎返回到了他的身體裡。他才醒覺自己強橫的血肉和真氣,在這一劍之前如同不存在一樣,這女子的真氣修為,都比他高了不隻一個境界。
是不是有病?
他此時甚至沒有感到太多的恐懼,隻是覺得對方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世間最頂尖的修行者,長安都沒有幾個的大劍師!
閉著眼睛隨便刺一劍就能殺自己的大劍師,為什麼還要派人埋伏射自己一箭,為什麼交手的時候,還要用一柄偽劍惑亂自己的感知,讓自己砸飛?
玩呢?
他心中委實無法接受。
但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此時居然還有人在說風涼話。
顧留白在一邊感慨的說道:“我就說你要被埋在這裡,結果你還不信,還要嚇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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