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麗少女跺了跺腳,伸出一根玉蔥般的手指頭點了點晏長壽,“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就知道拿我尋開心,是我好欺負不成?”
篝火畔的這些年輕人都是幽州一帶的世家子弟,帶華琳儀過來的晏長壽,其父親是正五品定遠將軍晏赤虎,這江紫嫣,其父親則是從五品的秘書丞江清遠,至於那容秀,卻是和華琳儀自幼一起長大,其父親便是幽州參軍容琦,也是正四品下的大官。
不過這些世家論起來當然和華家有些差距,所以除了這些個平日裡和華琳儀本身親近的人之外,其餘人倒是處處透著拘謹,生怕不小心說錯了話,惹得華琳儀不快。
不過華琳儀心中倒是高興,她在長安呆得時間長了,原本就想念這些好友,所以即便她連日快馬趕路十分疲憊,但聽晏長壽說這邊聚了這麼多人,她還是第一時間興衝衝的趕了過來。
容秀原本和華琳儀無話不談,又有心幫襯江紫嫣,在篝火旁給華琳儀盛了碗羊湯,看著她喝起來之後,便開口遊說道:“既然滄溟兄要路過,我們也不急著去山裡獵鹿,要不我們索性和滄溟兄見過一麵之後,再行進山?”
江紫嫣靜靜坐在火堆邊,她當然聽得明白容秀的意思,隻是她原本也隻是跟出來看看,不好意思耽擱了所有人的行程,反而認真的輕聲輕氣道:“琳儀說滄溟兄有軍務在身,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他了吧?”
晏長壽頓時笑道:“那先不管滄溟兄那大忙人,既然琳儀來都來了,那我們總得想法子將她多留一陣?琳儀要是有彆的想法,我們自然作陪,也不需急著去獵鹿。”
他這完全是明人不說暗話。
對於這幫子人來說,獵鹿本身就隻是玩玩,玩玩哪裡有和華琳儀混得熟重要?
看著其餘人還有些矜持,那身穿青色錦衣,名為秦瀾的少年便衝著華琳儀笑道:“琳儀你意下如何?”
華琳儀喝完一碗羊湯,精神略好了些,當下便笑了笑,道:“秦瀾,隻要不妨礙你和容秀她們的興致就好。”
容秀頓時冷笑,“你不在的時候,人家可是時時念叨你,誰妨礙誰,那可不一定。”
秦瀾也不羞怯,衝著容秀道:“容秀你若是離開幽州去長安,我見不著你,必然天天將你掛在嘴邊。”
華琳儀微微一笑,一隻手卻是輕輕在容秀的臀上拍了一記,“好彈手哦,一定很能生,若是你離開幽州,不知多少少年郎會茶飯不思,日思夜想。”
容秀狠狠瞪了她一眼,“少來這一招,將來你若是有了如意郎君,我一定將你幼時的糗事一一告訴他。”
華琳儀嗬嗬一笑,原本還想和她鬥嘴,但突然想起什麼,看著正在奮力嚼著一塊羊肉的晏長壽說道:“來的路上我聽說這邊匪患嚴重,你們此時去山中獵鹿,倒是有些危險。”
晏長壽硬生生將那團一時嚼不爛的羊肉吞下了肚子,不以為然的笑道:“琳儀你是去長安待久了,再加上先前對這種事情也不關心,匪患又不是今年才有,年年如此,清剿不儘,那些醃臢貨要麼依靠天險,要麼如蛇蟲螻蟻藏匿深山,皆是欺軟怕硬之輩,他們哪敢動我們?”
華琳儀對晏長壽也十分了解,看著他笑得有些詭異,便瞬間想清楚,這些人恐怕是接著獵鹿的由頭,來獵殺一些山匪。
這些人雖然不在意那一點軍功,但獵鹿哪有獵殺山匪來得刺激?
晏長壽看了華琳儀一眼,便知道她也想明白了,頓時挑逗道:“琳儀你在長安循規蹈矩久了,不若也隨我們山中去野一下?”
華琳儀頗為心動,沉吟道:“若是你們決定等我家兄,那我見過他之後,再行定奪。”
晏長壽擠眉弄眼道“若是琳儀隨我們去獵鹿,那我們豈不是如虎添翼?琳儀正好讓我們見識一下永平劍院的精妙劍法。”
“吃你的羊肉吧。”華琳儀倒是一點都不討厭晏長壽。
長安的年輕才俊固然文雅,但好多骨子裡都習慣於惺惺作態,晏長壽雖說其實也是精明之徒,但好在心直口快,什麼都擺在明處。而且為人大方,不太計較。
最為關鍵的是,此人還是很樂意迎合眾人想法,一起做些有意思的事情的。
對於修行者而言,練劍原本就是為了殺敵,但是她到了長安,卻隻見在很多權貴眼中,佩劍和修為倒像是變成了裝飾品。
好些個年輕才俊哪怕修到了五品,卻根本未曾經曆過真正的廝殺。
她就很鄙視那些人。
幽州這邊和長安相比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也不缺流寇山匪,晏長壽說要見識一下她的劍法,無形之中倒也提醒了她,或許回到長安之後,可以挑唆些誌同道合的人偶爾回到幽州來“獵鹿”。
這不比那些無聊的詩會、劍會有趣得多?
這對她在長安開辟人脈應該大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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