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和真氣的衝撞和撕扯,瞬間讓他無法控製真氣來平息肉身的痛楚。
劇烈的痛楚撕裂著他的意識,他眼前的少年變成了無數的重影!
“真好,七品就是強,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連少年發出的聲音都像是變成了幾個人同時在說話。
“你不是說長安的貴人可以容我活下去?”
無埃踉蹌著往後退去,“誰不想要一名七品為他效命?”
顧留白冷漠的說道:“長安的貴人怎麼想,關我什麼事情。”
無埃憤怒的嚎叫起來,“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顧留白的聲音響起,帶著無限惆悵,“我也不知道我他媽是什麼人。”
無埃隻覺得腦門一痛。
顧留白握著柴刀的刀柄紮了他的腦門一記。
粗糙的斷茬扯出了一道可怕的創口。
鮮血流淌下來,無埃的一個眼睛瞬間就看不見了。
“並肩子上啊!”
他真切的感到了死亡的陰影籠罩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整個頭顱都因為臟器的痛楚而如同火燒一般,他連周圍的景物都看不真切,到處都是紅彤彤的,到處都是重影,然而他此時卻反而想明白了,這少年之所以用一柄柴刀,似乎隻是自己給自己加個限製,在進行某種修行。
而且現在自己還未死去,隻是因為這少年根本不想很快的殺死他,想要他也嘗一嘗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滋味,讓他嘗嘗喪失尊嚴,毫無抗拒能力的滋味。
沒有任何一個山匪朝著顧留白撲來。
人性都是如此。
若是他此時不落下風,他這一喊,或許所有的山匪就衝上來了。
然而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經連喪家之犬都不如,他已經是在呼號逃命,那所有這些山匪心中就隻剩下了一個選擇,那就是隻求跑得比他快。
“跑什麼呢?”
無埃剛剛轉身跑出一步,他就聽到了少年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喀嚓…
他握刀的手背上響起了清晰的骨碎聲。
彎刀從他的手中掉落下來。
顧留白狠狠的將刀柄紮在他的背上,然後接住了落下的彎刀。
“啊!”
無埃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他的身體像一條蛆蟲一樣瘋狂的扭動起來,想要將背上那把給他帶來巨大痛苦的刀柄甩掉。
“癢嗎?那你用手抓抓啊。”
顧留白冷漠的聲音響起。
然後無埃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掉在了地上。
“啊!”
大殿裡再次響起淒厲的慘叫聲。
那些連金銀細軟都來不及帶而瘋狂的沿著山道往山下狂奔的山匪,聽著夜色裡不斷響起的淒厲慘叫聲,隻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顧留白平靜的跟在無埃的身旁,他每一刀揮落,無埃的身上就會掉下一塊新鮮的血肉。
無埃無助的扭動著身體,他已經徹底被恐懼征服,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分不清方位,他被顧留白驅趕著,折回到了那些女子的麵前。
等他接近那個泥塑的蓮台時,他的兩條手臂都已經沒有了。
他背上被切開了十幾條血口,小腹裂開了一道口子。
修行者寶貴的真氣,已經順著那些血口不斷地流散出去,無法控製。
就連那些眼神麻木的女子,此時都像是活了過來。
她們的眼睛不像是人的眼睛,倒像是野獸的眼睛。
突然之間,有一個女子喉嚨裡發出了野獸般的哭嚎聲。
她朝著無埃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任憑無埃痛苦的扭動著身體,她都死不鬆口。
所有的女子都湧了上去。
哪怕是那些隻有爬行力氣的女子,此時都爬著撲在了無埃的身上。
她們用手指,用牙齒,用自己所有的力氣,去撕扯著無埃的血肉。
顧留白沒有回頭去看那些女子,他走出了這座大殿,朝著前殿走去。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逃跑起來總是會比平時快一些。
數名精赤著上身的山匪似乎感覺不到寒冷,他們朝著山腳跑去,越跑越有力。
突然之間,他們看到山道旁的雪地被人劃出了兩個大字。
“回去。”
看清這兩個字後,他們才又看到有一個駝背的老婦人靜靜的站在山道上,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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