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十個?”
華琳儀遠遠看著一起進入營帳的裴雲蕖和顧留白,充滿嘲諷的說道:“容秀,還有戲嗎?”
容秀幽幽的說道,“如果裴雲蕖不願意生,我可以幫她生。”
“?”華琳儀是真的服了。
裴雲蕖看到顧留白走到身邊都沒有什麼反應,麵上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
“混賬東西?”
等在營帳之中坐下之後,她才叫了顧留白一聲。
“嗯?”
顧留白覺得裴雲蕖打招呼的方式真的還挺特彆的。
比如這混賬東西四個字,在她這裡的含義就特彆豐富。
若是讓他來翻譯,就可以翻譯成,顧十五,好久不見,近來安好?不過看那些人的模樣,你小子混得不錯啊。
“我想明白了。”裴雲蕖看了一眼顧留白受傷的手,突然有些繃不住了,情緒瞬間低落到了極點。
顧留白早有所預料,但此時卻故意道:“想明白了什麼?”
“你在黑沙瓦其實就刻意提醒過我。”
裴雲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等到這口氣呼完,她的眼神明顯又堅毅起來,“你說你在等著後手……其實除了突厥黑騎之外,你還在等著裴家的後手。”
顧留白不置可否,並未馬上說話。
裴雲蕖聲音略微冷厲了些,“你總覺得裴家的布置不止於此,既然讓我去黑沙瓦看看,以裴家的能力,除了厲溪治這些明麵上的修行者之外,暗地裡應該還有更強的保障,所以你在黑沙瓦和我碰頭之時,便一直小心防備,生怕你和陰山一窩蜂這些人的隱秘被我裴家的厲害人物看穿。”
顧留白平靜道:“看來你的確想清楚了。”
“畢竟我是裴國公最疼愛的女兒。”裴雲蕖冷笑了起來,“但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顧留白覺得自己平時挺能說會道的,但這個時候他卻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這樣一個少女。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自己有時候真的挺可笑的。”裴雲蕖笑了起來,她笑得都有點像陳屠了,“總仗著自己在家中最得寵愛,行事往往沒個顧忌。”
顧留白暗自歎了口氣,隻能裝木頭人。
“現在想來,我在裴家的確是最可以舍棄的一個,除了浪費家中的修行者和錢財之外,要麼將來可以和人聯姻?隻是像謝氏此種,我又全然看不上。”裴雲蕖眯起了眼睛,“那麼犧牲我,的確是最佳選擇。在彆人看來,裴國公還失去了一個最疼愛的女兒。”
“未必是你想的這般糟糕。”顧留白終於忍不住,平靜的說了一句。
“這並非臨時心血來潮冒出的念頭。”裴雲蕖冷笑道:“來時的路上,我已經盤算了無數遍,皇帝原本就就覺得我裴家軍權過重,一直在蠶食我裴家在邊軍的勢力,我父親未必預料得到謝晚的這些算計,但他肯定知道一定會有針對我裴家的大事發生。”
“皇帝一定會借機震怒。”裴雲蕖看了一眼顧留白,“混賬東西你肯定心中想得比我還清楚,隻是不想我過分傷心才說那種話,但你肯定和我想的一樣,裴家覺得最佳的應對,就是裴國公痛失他最疼愛的女兒。”
“你能承受就好。”
顧留白也索性坦白了,“那你索性往最壞的方麵想,說不定裴家也順水推舟,促成了這樁事。”
“不錯!”裴雲蕖雖然異常悲憤,但瞬間就覺得顧留白和自己心有靈犀,“小打小鬨的死了,哪裡能顯得悲壯,隻有鎮守城池,為了皇帝的戰馬,在黑沙瓦戰死,才顯得出裴家的忠勇壯烈!”
顧留白沉吟道:“這麼想的話的確說得過去,皇帝就算再裝震怒,總也不好責罰痛失愛女的開國功臣,說不定反而要多加撫慰。”
“我甚至可以想象,我父親是如何悲痛欲絕,如何大病一場,如何涕淚橫流的感謝皇恩。”裴雲蕖陰沉道:“這種事情,他會得很。”
“既然往最壞的方麵想過了,那你今後往最好的方麵想。”顧留白想了想之後說道,“不管如何,有吐蕃人大敗打底,裴家這次的目的會達到的。”
“很多事情,我自然不會放在麵上來。”裴雲蕖平靜下來,道:“我回去之後,自然會設法從裴家多要些補償。”
顧留白下意識的說道,“彆一下子把我卷進你的家鬥。”
裴雲蕖覺得顧留白有點狗。
不過好歹兩個人的心有靈犀依舊存在。
她沒有罵顧留白混賬東西,隻是重重冷哼了一聲,“我雖然不夠你聰明,但也不傻,我要擁有自己的勢力,自然不會讓你早早的曝露於我家中那些人的視線之中。你放心,到了長安,哪怕我和你交往,也會絕對隱秘。”
“彆到了長安再這樣啊。”顧留白憂鬱道:“這裡怎麼辦,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你不就希望我這樣?”裴雲蕖鄙夷道:“不罵你不舒服?”
顧留白震驚道:“竟然被你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