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開始刮魚鱗的時候,抬頭看了那興致勃勃的四耳黑貓一眼,道:“明天我想吃羊頭,你給我弄個羊頭回來,彆去那些賺錢比較難的小酒樓,最好什麼為富不仁的富貴人家買了羊頭的,你給我弄一個過來。”
四耳黑貓聽懂了,但忍不住狂翻白眼。
這要求也太高了
……
“什麼!”
老道開始刮魚鱗的時候,裴氏府邸之中,晉儼華正巧收到了甄襲雲的密箋,看著密箋的內容,她頓時就跳腳暴怒,她身上的諸多配飾嘩嘩作響。
“居然直接就開口要秀春坊,還要暗雲坊!”
“這小蹄子敢說這種話,看我不撕爛她上下兩張嘴!”
晉儼華凶狠起來,毫無貴婦人的氣度,完全就像是街巷之中叉腰罵街的悍婦。
“她敢搶我這兩隻下金蛋的母雞,我先讓她知道點我的厲害!”
“對了,那個上官昭儀不是也是她的好姐妹嗎?”
“這兩個小蹄子,一個想奪我家產,一個想搶我的女婿?”
“你去給我找樂風兒來!”
一聽到她要找那個專門乾暗中殺人事情的樂風兒過來,跟著她多年的侍女就心中一寒,提醒道:“夫人,老爺昨日才說過,讓你先不要去管二小姐的事情。”
“她都騎到我頭上屙屎了,我都不管?”
晉儼華大怒,旋即卻是又沉下了臉,“你說的對,找樂風兒老爺或許會知道,不要找他了,你幫我找晉亦青,他做事比較穩妥,我就不信不用老爺手邊上的人,還對付不了這一個剛長毛的雛兒!”
……
“知鹿哥!”
安貴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安知鹿所在的衙門裡頭。
安知鹿原本在整理著一些案卷,看見安貴跑進來,他便頓時笑了起來,招了招手。
“在忙?”安貴跑到跟前,看著堆得小山般的案卷,下意識道:“要不要幫忙。”
“幫啥忙啊。”安知鹿笑罵道:“這些是官家的案卷,我要讓你幫忙,可能要被打軍棍的。”
“那我們出去說話吧?”安貴倒是知道輕重,他擔心安知鹿受責罰。
“也不用這麼小心,這裡頭的哥們兒都挺熟了,我守著規矩,他們當然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找我麻煩。”安知鹿將身前的案卷分好,放在一邊,然後笑道,“怎麼這個時候跑來這裡找我?”
“二小姐今天讓我自個兒做自己的事情。”安貴雖然笑著,但眼睛裡卻是有了些霧氣,“知鹿哥,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出發走了。”
安知鹿眉頭微蹙,“二小姐他們明天就起程了?”
安貴道:“應該是。”
安知鹿沉默下來。
“各奔前程,終有這麼一日的,安貴,隻是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終究有些不放心,你去了之後,多通書信吧。”數個呼吸之後,他強顏歡笑道,“你可彆把我們給忘了。”
“忘記誰也不能忘記知鹿哥啊。”安貴擦了擦眼睛,有些哽咽道:“原本覺著這幽州也沒什麼好,做夢都想去長安混個人樣,但真要走的時候,卻舍不得了。”
“外麵的天地多大,這幽州才這麼巴掌大的一個地方,是個男子漢,有機會走出去是好事,飆什麼眼淚。”安知鹿笑罵道:“彆弄得這麼悲情,我們哥們兒見麵的機會多著呢,又不是今後見不著了。”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忍不住。”安貴哭著哭著也笑了,從懷裡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這裡麵大半錢都是裴二小姐賞的,知鹿哥,你在這邊花錢的地方多,你看著用。”
“窮家富路,我怎能要你的錢。”安知鹿想了想,從錢袋子裡掏了一錠銀子,對著安貴晃了晃,“今晚上你請客,我請阿牛他們那幫子人好好吃一頓。這點銀子足夠,他們苦哈哈的日子過慣了,一下子放得太鬆容易驕奢,好日子要一點點來。”
“那就去二橋鋪子那裡?我饞那的醬肚子好久了。”安貴抹了把眼淚,又吞了口口水。
“哈哈,你看看你,都要去長安混人樣的人了,還饞那一點豬下水。行,就去那裡,把那店裡想吃的都好好吃上一吃。”安知鹿笑道:“等會我讓他們去把人叫齊了,一起過去。”
安貴點了點頭,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從衣袖之中又掏出了一個布包裹塞到了安知鹿手裡。
“那知鹿哥你慢慢忙,一會人齊了我過去。我這會先出去買點路上要用的東西,順便再買點這邊的土產,看裴二小姐和顧先生喜歡不喜歡。”
“那是肯定的,不管人家喜歡不喜歡,你的這番心意少不了,快去,給你差不多一個時辰啊,那時候我應該忙完了。”
“好!”
等到安貴出了門,安知鹿不動聲色的解開了布包裹,將其中的兩本小冊子取了出來,就直接翻看起來。
這衙門裡頭都是武人,連帶許推背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對這些案宗沒有什麼興趣,哪怕有人走進來看見他在翻看這種小冊子,估計連問的興趣都沒有。
要是有什麼帶勁的春宮圖,或許倒是可以探討探討。
“類如香囊,卻無特殊氣味,乃是靈犀散……”
他翻看著兩本小冊子,瞬間倒是發現了有用的地方。
當日他到手的東西之中,除了那個養蠱盒之外,還有三個弄不明白的物件,其中一個是銅腰牌,一個是銀絲編織的香囊,還有一個空的琉璃小瓶子。
安貴每次來見他,都會給他帶來一些鬆溪書院和潛心書院學生整理的東西,此次這兩本小冊子裡麵,竟是點出了這銀絲香囊的用處。
這是隋朝皇宮裡的修士才有的靈犀散銀絲囊,這種看似香囊的東西,竟是輔助修行的寶貝。
能夠幫助靜神運氣,而且看這冊子上的記載,在前朝皇宮裡頭,也隻有少數的修行者才能夠擁有這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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