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胎皮老蒺藜刺,鸊鵜淬花白鷳尾”
兩個人的腦子裡,同時浮現出一句詩句,然後兩個人同時麵色劇變,“郭北溪的小春天!”
顧留白沒有回話。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手中這柄劍。
其實關於這柄劍,有很多的傳說。
這柄劍剛剛煉成時,其實叫做“杏花白”。
郭北溪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長安春天裡的杏花開時極美。
劍身的顏色也很像是長安春天裡暖陽下的白色杏花。
但煉出這柄劍的劍坊的主人覺得有些俗氣,他取名“春問”。
長安城裡有些詩人前來看這柄劍,有個詩人喝醉了,反笑這劍坊主人俗氣,他便寫了一首詩,又用酒在地上寫了小春天三字。
這劍後來就叫做小春天。
那個劍坊本身不怎麼出名,就因為這柄劍,那些詩,後來便成了出名的劍坊,就叫做春坊。
這柄劍始終是春坊最出名的劍,所以它也叫春坊名劍。
但它之所以出名,還因為它的主人郭北溪。
郭北溪就屬於那種能讓長安和洛陽無數根本不將人看在眼裡的年輕才俊徹底服氣的那種人。
他曾經是長安和洛陽最耀眼的星辰。
然而這顆星辰很快消失了。
不知所蹤。
甚至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其餘人根本不知他的生死。
直到很多年後,黑沙瓦一役的軍情傳回長安。
長安和洛陽的修行者們,才知道郭北溪死了,才知道他留下了一個同樣驚才絕豔的弟子。
很多人猜測,這綠眸挑戰滄浪劍宗的時候,應該會用郭北溪的這柄劍。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柄劍回到了長安,也的確應該讓它看看長安了。
顧留白練劍的時候用這柄劍用得很多,現在要麵對滄浪劍宗這樣的龐然大物,他便要再次熟悉這柄劍,將這柄劍用到極致。
所以今夜,他正式取出了這柄劍。
顧留白拿著這柄劍的時候,心裡頭是無比莊重肅穆的。
但沒想到,這接下來的事情,味道就突然不對了啊。
一翻牆過來,背上還背著這柄劍呢,心裡頭還肅穆著呢,結果陡然一個絕色少女就盤身上了。
而且她還蹭!
要了老命了。
這還怎麼肅穆啊?
難道說這柄劍不叫杏花白,也不叫春坊名劍,也不叫小春天,而叫發春,或者春藥?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總算有些幸運,這兩個人要殺他。
兩個人還是那種強大秘術的傳承者。
這總算讓他又走回了正途。
這劍在長安出鞘了。
真有些感慨。
“你就是那顧十五?”
辰黑羊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喉嚨裡泛出血腥氣,心中泛出極為不祥的感覺。
顧留白點了點頭。
他看著辰黑羊和白素素,認真道:“你們要行凶殺人,在這裡來鬨事,都不打聽打聽這裡住了什麼人的麼?”
辰黑羊沉默。
白素素無言以對。
兩個人一個是專門暗中鏟除人的刺客,一個是平時鎮守大唐苦牢的牢頭之一,兩個人都沒有主動打聽消息的習慣。
兩個人哪怕都知道了裴雲蕖和綠眸回到長安這件事,但的確不知道綠眸住在哪裡。
甚至先前傳遞消息過來的費恒景也並不知道綠眸住在這裡,按照之前費恒景的意思,是要讓他們去裴府周圍守著的。
他們兩個人依靠自己的手段,才發現了上官昭儀的行動軌跡,但上官昭儀什麼時候和這綠眸搭上了關係?
辰黑羊心生退縮之意。
他受了重傷,而且他直覺對方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一些。
但白素素不想。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顧十五道:“你將她交給我們,我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顧留白微諷的笑了起來,“你得先告訴我,她是誰。”
白素素眼神閃爍了一下,接著聲音微寒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她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她是李氏想要的人。”
她知道這上官昭儀和裴雲蕖交情不淺,想著眼前這少年和裴雲蕖的關係,若是知道這是上官昭儀,那更不可能將人交給他們了。
抬出李氏的名號,或許能夠震住此人。
卻不料顧留白見她目光閃爍,心中略一沉吟,便想出了一個名字來,“她應該就是上官昭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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