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杜清婉聽到顧留白說要和崔氏的人比劍,心中頓時一喜,但聽到杜天鵬這麼說,她頓時又怒了,狠狠瞪了杜天鵬一眼之後,她看著顧留白,認真道:“晉先生不必多慮,我們等會就陪著先生去崔氏那些人門上,他們必定要給我們幾分薄麵。”
見著顧留白似乎還舉棋不定的模樣,她便微微一笑,指著已經過來的盧樂天和王仁山道:“那兩位分彆是盧氏和王氏的公子,我們三個一起去,崔氏要是給你難堪,那就是自己找難堪。”
“盧樂天,王仁山?”顧留白看著那兩名英姿勃發的年輕人,頓時樂了。
他馬上就行了一禮,沉聲道:“那就靠諸位做主了。”
“原來是崔氏的人找他過去,也從他身上看看綠眸的真正分量?”盧樂天聽著杜清婉輕聲說了兩句,便也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不正好,都不用我們的人出手了。”他略一沉吟,道,“我們帶他過去便是。”
“那怎麼行,要看也是我們先看。”杜清婉卻不同意。
“這哪裡還有個先後的,不是一樣看。”盧樂天和王仁山聽著忍不住發笑。
杜清婉堅持道:“還是不一樣的,若是這晉鐵實力不堪,我們這些人勞師動眾的送他過去,到時候不要被崔氏的人恥笑。”
盧樂天和王仁山一愣,頓時覺得有些道理。
杜清婉又道,“而且我都已經和他說好了。”
盧樂天也不糾結,對著身後不遠處一名青衫劍師點了點頭,“程吃虎,你試試他。”
“程吃虎,盧氏供奉,雖是七品,但非尋常七品,自幼神力,所以他所用的劍也是罕見的重劍。他是升平劍場的教習之一,修的劍法是揉合了棍法的瘋魔三十六劍。”上官昭儀看著那名青衫劍師,就如數家珍,輕聲給顧留白說了這人的路數。
顧留白看著這青衫劍師雖然麵相普通,身材也看似普通,但渾身的筋骨關節就看似和尋常人不一樣,尤其指骨關節都比尋常人粗壯不少。
聽到重劍二字,他的目光就不由得落在這人左手單手提著的劍上,果然,這人的劍鞘是黑檀木所製,劍鞘就分外的寬厚,尤其劍柄直接就是一坨子的寒鐵打造。
尋常的劍哪怕為了追求堅韌,劍柄若是直接也用金鐵打造,也會偷輕,采用鏤空或是夾鍛等方式,但這人的劍柄卻是實打實的一塊。
若是沒個天生神力,要使這樣的劍,就不知道會有多笨拙。
“晉鐵,咱叫程吃虎,咱們看看各自手段,點到為止。”這青衫劍師麵相普通,路人臉,但一開口說話,倒是渾身的豪氣。
顧留白當下說了個好字,轉頭卻又不放心的看著杜清婉和盧樂天等人說道,“一會誤了時辰,還請諸位給我做主。”
“終究小家子氣。”盧樂天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麵上卻是和藹的很,他揮了揮手,淡然一笑,道:“放心用劍便是,不要吝嗇真氣,等會消耗得多,我們會給你一些靈藥。”
“還有這等好事?”
顧留白樂了。
他當下就抽出了自己的劍,對著程吃虎道:“程兄,請!”
程吃虎也不廢話,慢吞吞的拔劍。
“這是劍麼?”
裴雲蕖一看程吃虎的劍就忍不住吐槽,“這是扁擔還是門板兒?”
程吃虎的劍黑黝黝的,表麵也都是木紋般的符紋,黯淡無光,以她的標準來說是沒個賣相。
但這柄劍厚是真的厚,寬也真的寬。
裴雲蕖覺得段艾的那小腰身也最多和這劍差不多。
“我去!”
但程吃虎真的一動,她就頓時覺得這不是什麼扁擔和門板兒,就像是一柄斧子。
程吃虎朝著顧留白一跳過去,不隻是右手的劍朝著顧留白砍,左手的劍鞘也是朝著顧留白亂打。
風聲可怖,呼呼作響,就像是掄了兩把斧子一樣。
杜清婉早已安排下去,街道兩頭已經斷了行人,但對於長安街巷裡的人而言,這種比劍也並非難得一見的事情,很多人便在街道兩頭和兩邊的房屋看起了熱鬨。
此時這程吃虎一出手,頓時一片喝彩聲。
不管看得看得懂,這風聲響亮,看上去就威風凜凜。
“這哪是黑檀木劍鞘,明明就是麵上貼了黑檀木。”顧留白一聽那風聲就覺得不對。
這程吃虎的劍鞘恐怕都有個幾十斤的分量。
若是在平時,這種對手也不太難應付。
顧留白的身法快,繞著這程吃虎砍就行。
但今日裡他是晉鐵,他戰鬥起來得比較像晉鐵。
腦海裡剛剛浮現出當日晉鐵和自己對戰時的模樣,顧留白就朝著側邊一個大跳,接著手中長劍連揮帶點,孔雀開屏般撒出一片劍影就朝著晉鐵的肩膀和腰身卷去。
“好!”
街巷中也瞬間爆發如雷般的喝彩聲。
這一片劍光煞是好看,看熱鬨的人都覺得厲害。
程吃虎嘿嘿一笑,也不閃避,左手的劍鞘和右手的長劍揮舞著就往那一片劍光砸。
隨著他真氣的激蕩,卷動的空氣真的如同風雷轟鳴,劍鞘和長劍之間的元氣互相擠壓,烏光沉沉,倒真像是一個大門板子朝著顧留白拍了下去。
顧留白及時抽劍,劍身距離那烏沉的元氣還有一尺多得距離,卻都感覺到劍身好像被一些石頭壓住了一樣,發沉。
他劍身微微下沉,整個手腕翻卷過來,真氣噴湧之間,手中的劍光如一條大魚尾巴不斷搖擺,頃刻間叮叮叮叮連響,劍尖不斷刺擊在程吃虎的劍鞘和劍身上。
程吃虎原本是進勢,此時劍尖如電不斷襲來,他反而被逼退了一步,劍身和劍鞘不斷拍打,這才將顧留白的劍光儘數封住。
杜天鵬看得目瞪口呆,“姐,晉鐵厲害啊!”
杜清婉這個時候沒罵他,而是忍不住和盧樂天、王仁山互相看了一眼。
晉鐵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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