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耳妖貓拱在顧留白懷裡,顯得異常委屈。
就和普通黏人的小貓沒什麼區彆。
倒是顧留白反而有點緊張。
這一個黑毛團一拱進他的懷裡,給他的感覺哪裡是一個黑毛團,簡直就像是一座火山!
內裡的氣機太磅礴了。
簡單而言,這貓的修為比他高很多!
這哪是什麼小萌物啊,分明是長安老妖啊!
“怪不得你都能跑去皇宮裡頭耀武揚威,李氏想要逮你,都得請白雲觀的大班人馬。”
顧留白感知著這可怖的氣機,震驚道:“我怎麼感覺七品巔峰修士的真氣氣機都不如你強呢?”
四耳黑貓抬起頭,爪子在自己兩邊的胡子上扒拉了一下。
顧留白怔了怔,但下一刹那,他突然就反應了過來,“八字胡,你的意思是你這都算八品了?”
四耳黑貓點了點頭。
顧留白驚了。
一隻八品的…貓?
“要不我叫你喵叔,或者喵爺算了?”
顧留白看著這個黑乎乎的小腦袋,道:“喊你喵兄我都覺得不尊重你。”
沒想到這麼一說,這四耳妖貓就更委屈了,腦袋在他身上用力的拱了幾下,還抬起頭很鬱悶的看著他。
顧留白和它目光一對,很快就感覺出了它的意思,“我都在長安擔驚受怕的等了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有心情說這玩笑話。”
顧留白這一下子突然醒覺,“你真是八品,真有特彆的神通?我怎麼感覺你這神通和玄慶法師的有點相似?”
還真的是!
隻不過玄慶法師是可以直接精神交流,玄慶法師想說的話就像是直接在他的腦門裡響起,但這四耳妖貓則是配合它的神態和動作。
四耳妖貓看著他震驚的樣子,又點了點頭,比畫了幾下。
顧留白竟是一下子看懂了它的意思!
它就是跟著玄慶法師偷學的。
反正玄慶法師人好,他自己修行也不管它,不像有些修行地的人一看見它就要麼凶神惡煞,要麼就害怕得不行,就是躲著它。
玄慶法師反正說你要是學得會你就學,學到什麼就算你本事。
“師從玄慶法師?”
顧留白懵了,“你居然還是玄慶法師的高徒,佛宗大修士?”
四耳妖貓卻不承認,拚命擺爪子否認,意思是自己是正兒八經的道宗修士,它隻是覺得玄慶法師身邊安全,跟著偷學就不算佛宗修士,不過玄慶法師太悶了,自己在他身邊吃魚吃肉也不好意思,所以也並不是經常去了。
顧留白和裴雲蕖、上官昭儀麵麵相覷。
前不久周驢兒為了他的鼠差役們可以在長安城裡比較安全的行走,特意給貓弄了一個供奉節。
現在長安的佛寺每個月都會給流落街頭的貓進行一次布施,由城中的那些願意出資出力的富戶給貓準備一頓大餐。
這看上去像是周驢兒的無心之舉,但玄慶法師和四耳妖貓之間,其實有著一層實質性的師徒關係。
那這難道一定就純粹是巧合?
純粹按學到的神通來看,這四耳妖貓恐怕也算是玄慶法師最厲害的真傳弟子了吧?
“除了和人溝通心意的神通,你還有什麼能耐?”顧留白忍不住問道。
四耳黑貓得意的揮舞爪子。
顧留白一下看懂了。
它意思是它壽命長。
“壽命長不算什麼神通吧?”顧留白表達疑惑。
四耳黑貓比畫道,“你們要是活五百歲算不算神通?”
顧留白一愣。
那這肯定得算。
這算半個長生了。
古往今來那麼多修行者,好像除了一個能夠睡覺假死的修士,沒一個能超得過三百年的壽元。
四耳黑貓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顯是有些得意,它比畫道:“我現在的壽命都比你們一般的修士長,按這麼算,我在貓裡頭可算是至少有五百年壽命。”
“那是真厲害,絕對算是神通。”
顧留白抱著這個毛團和裴雲蕖、上官昭儀返回靜室坐下。
四耳黑貓得了讚美,更是舒服得身子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它揚了揚爪子,“我還能揍人。”
“你這爪子看來不一般啊!”顧留白眼尖,他一下子看見它伸出的爪子上竟然散發著一種玄光,爪子尖都很像是玄兵。
“那是。”四耳黑貓得意,“八品以下的護體真氣,擋不住我一爪,誰要是一句話惹毛了我就有危險,我抓得他回家喊媽媽。”
顧留白好奇道,“那打八品行不行?”
四耳黑貓頓時氣餒,比畫道,“八品不行,就算是韓楽那種,我也隻能智取不能力敵。”
“韓楽?就是之前死掉的那個暗中掌控金吾衛的人?”顧留白看著它,“那他在八品裡麵可的確不算厲害的。”
四耳黑貓頓時汗顏,“差不多吧,城裡的八品,除了偶爾有不擅長打架或是神通不用於戰鬥的,我正麵衝突都打不過,沒辦法,天資所限。”
接著它又一陣比畫,意思是雖說它也是有神通的,按理而言也是個八品,但貓的身子和經脈和人不一樣,而且以前也沒什麼特彆的適合這貓修行的法門流傳下來,所以和人的八品修士相比,它肯定是吃虧的。
“你以前跟著我娘的,那我娘到底是誰?”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問道。
之前有關它修為的問題,隻是開胃菜,對於顧留白而言,隻是雙方互相熟悉的一個過程而已。
他得摸清楚這個喵爺的脾氣。
但就目前而言,它的修為雖然比自己強大,但似乎是真的把他當成主人,城裡那些個有反骨的家貓對待主人都沒有這麼溫柔。
四耳黑貓的神色看上去都像是在沉吟,再斟酌接下來的用詞。
然後它比畫道,“你娘很神秘!”
“我勒了個親娘啊!”顧留白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你這麼說話很容易把我氣死,你就沒主人了。”
四耳黑貓不好意思的模樣,繼續比畫道,“我的意思是,她的身份很存疑,她有多種身份,連名字都換好幾個,我都不知道哪個是她真名。”
顧留白無奈的看著它,道:“我不趕時間。”
四耳黑貓也很無奈的比畫道,“她把你帶出長安的時候,你才一點點大,不記事,但我那個時候腦子也不夠清楚,才剛剛開了靈智不久。”
顧留白隻覺得胸悶,“那我爹是誰你總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