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留白的認知裡麵,這種密道麼,要麼出去之後就是到了靜王府的地麵,要麼就是連通一些密室,之前他得了玄慶法師旁敲側擊的提醒,又聽了龍脈之說,他心中就忍不住猜測,這條密道該不會直接連通到靜王府裡麵那李氏機要處鎮壓龍脈之地。
若按此推測,那這崔老怪引他們到玉泉觀對敵,讓這個修行山君法門的倉山拖住他們,其實不隻是要拖住他們,而是要拖住李氏機要處的人。
城裡大多數八品都聚集到玉泉觀來,李氏機要處的人肯定如臨大敵,是要在玉泉觀周圍布防和觀察的。
那李氏機要處的人都被引到玉泉觀來,靜王府裡頭的防衛就相對空虛。
崔老怪這一手是順勢而為的調虎離山。
那崔老怪想要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值得崔老怪用命去博?
難不成崔老怪有什麼辦法可以竊取李氏龍脈之中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但推測是這麼推測,走著走著,眼前的景象就有點不對勁了。
這條密道看起來就已經有些年頭,但走著走著,它似乎接進了一條年歲更加久遠的密道。
密道的四壁都變成了條石!
頭頂上方是一塊塊長長的條石像橋麵一樣橫跨著,腳下也是鋪著條石。
這條石的表麵很光滑,明顯切割過後還經過仔細的打磨。
而且四周明顯已經不是山體,有泥水浸進來的痕跡。
耶律月理偷偷的扯了扯顧留白的衣袖,道“顧十五,我怎麼感覺這像是墓道啊。”
“說話就說話,彆老扯我袖子。”顧留白鄙視道,“你見過誰家的墓道這麼豪橫,連小點的馬車都能跑得進來,而且這是在長安城裡頭,誰家豪橫成這副模樣,能夠在長安城裡做這麼大個墓?”
耶律月理想了想,道“也是哦。”
但後方的長孫細雨卻突然出聲,道“有可能。”
顧留白就有點無奈了,“真有人能這麼豪橫?關外我給他們挖的墓就是一個墊了石頭的坑。”
長孫細雨平靜道:“秦時建都鹹陽,長安隻是鄉名,至漢遷都長安,到漢惠帝元年才修建城牆,漢武帝時才對長安城進行大規模擴建。漢時開始,長安城中就自然不可能有此等規模的墓葬。”
在陰十娘覺得她也在賣弄學問不爽利的時候,顧留白自然已經聽懂了,“你的意思是這很有可能是秦時遺留的墓道?”
長孫細雨說道“秦時雖然兵家法門已成主流,但各種術士奇多,乃是各種神通法門的最後高峰。秦皇不僅
在生前便建造諸多假陵,而且在圍繞著鹹陽在地下建立風水大陣,每一個假陵都有獨特用處。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假陵之一。”
耶律月理這時候又出聲道,“顧十五,我看應該就是這樣,這地方地勢已經很深了,一般人在上麵建造房屋可也發現不了。”
顧留白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打起小算盤。
這長孫細雨明顯見識不俗,而且說起事情來頭頭是道,不僅很有調理,而且說得也詳細,這長安城裡見識高明的人不少,但關鍵他遇見的這些個見識高明的人都不太願意說。
長孫細雨這個人,他得把握住。
他心裡覺得郭北溪可能對長孫細雨沒那種男女之情,不然到死的時候他也沒特彆交代幾句有關長孫細雨的事情,不過這長孫細雨似乎對郭北溪就不一樣。
估計這長孫細雨還真是想做自己師娘的,沒機會做成。
不過沒事,現在開始,在我顧十五的心目中,你就是我師娘了。
一念至此,他就馬上歎了口氣,“不知道郭北溪知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就從來沒教過我這些。”
長孫細雨這個剛剛被他心中加封的師娘安靜的說道,“他可能癡迷於劍法,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顧留白接著歎息道,“也有可能他教我的時間太短,哪怕知道了也來不及教。長孫師…師叔,今後我有什麼不懂的東西,我就問你好了。”
長孫細雨下意識的點頭,卻是又道,“我雖和郭北溪同輩論交,但你現在是宗聖宮衝謙道長的師弟,你喊我師叔便亂了輩分,你稱呼我名字便是。”
“好。”顧留白心中頓時樂開了花。
這叫什麼壓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他講東西啊。
他這點小伎倆騙得過長孫細雨,卻瞞不過長孫無極,但長孫無極原本帶長孫細雨過來就是要讓他知道長孫細雨和郭北溪的這層關係,所以顧留白這麼做,反而是他樂於見到的。
再走了約有兩裡地,倒是沒有岔路,但前方的賀火羅身上卻突然出現了金光,接著金光漸盛,開始將周圍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