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寧雲枝好似還和以前一樣,安寧心頭有些發悚,乾巴巴的笑著“是嗎,我都忘記了。”
聽到安寧公主說忘了,寧雲枝的眼神變了一瞬,寒洌起來,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似乎有些難過“忘了嗎?嗬。”
安寧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喂,彆露出這副表情啊,本公主會愧疚的。
她的身體僵硬著,像是挨了一巴掌,瞧著寧雲枝傷心的樣子,各種複雜情緒湧上了心頭。
其實,寧雲枝沒傷害過她。
“雲枝,你。”
隻見寧雲枝抬起了頭,白皙的臉龐上,漸漸的浮現出一抹笑意,十分無辜又真摯的看著她,聲音也帶著幾分天真。
“忘記了也沒關係,如今你我又在同一個學堂上課,一定會回到從前的,安寧可要經常來,否則,我就親自去宮中接你上學。”
安寧“……”討厭沒有邊界感又有點大病的“好”姐妹。
“安寧覺得如何?”
安寧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並不想和寧雲枝說話,認認真真的看書,隻是心思怎麼也集中不到書本上。
她明日就稱病告假,不信這女人還真敢把她從皇宮裡綁出來。
寧雲枝隨手翻看了幾頁書,便看著學堂裡的裡的人,有些人已有幾年未見,雖有些容貌變了,但她還是能把人從自己記憶裡的對應上。
視線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窗邊的長卿身上。
旭日初升,浮雲萬重,白晃晃的光線洶湧的傾瀉而來。
長卿坐在窗邊看書,清冷寂靜的眸子在這璀璨的光線中,熠熠如藏星,那外頭的天光的這般照在她風清月濃的麵容上,一半浮現於光明之中,另一半沉溺於室內的陰暗中,讓人看不真切。
長卿感覺到寧雲枝在看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左右不過是考慮弄死自己還是弄死葉扶珩,隻要彆紮她的眼就行,沒必要太過重視。
也就長卿心大,若是換了其他人,隻怕愁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這可都是病嬌啊,還不止一個,無論做什麼選擇都必然會被病嬌給盯上。
學院裡請了好幾個有名的夫子,還有著女夫子,讓在場的所有女子都收了心,拿起筆來認真的聽課。
夫子姓李,名為李惜霜,乃是趙郡李家最出名的士族之女,李惜霜容貌溫柔嬌美,又自帶著一股文人之骨。
因為李惜霜是女子的緣故,在這個女子命賤的年代裡,即便李惜霜才華橫溢,也免不了落的個歧視的下場。
她看到長卿,輕輕頷首。
長卿瀲灩清冷的眼眸染上了笑意,看著上方的女子。
三年前,李惜霜跟著父兄來長安,恰巧一個筆名為‘繾弗難’的人橫空出世,整理了古往今來的一些神佛怪談,實事史記,上麵包含了筆者本人大量的批注與講解和觀點,其才華橫溢,落筆驚長安,是不少文人墨客心中的偶像。
世人紛紛猜測這‘繾弗難’是何來曆,是男是女是何身份,但無人得見,文風極為的銳利大膽,甚至還包含著一些不敬。
李惜霜自也看到了這本書,發現上麵有許多觀點和自己不謀而合,裡麵大量的讚揚前朝的一些巾幗英雄,替一些被世人罵上紅顏禍水的女子辯解。
憑什麼亡國的罪名要安在女子的身上?
李惜霜對此人心生好感,想儘了法子要找到這位‘繾弗難’,和這人交流自己的一些觀點與心得。
一次偶然,李惜霜聽到稚瑾嫿念了幾句詞,不過幾天後,那幾句詞就出現在‘繾弗難’新作上,她便找到了稚瑾嫿。
兩人相見恨晚,聊到了半夜,一個說一個聽,又或拿筆互相記錄。
即便是分彆,一人在長安,一人在趙郡,她們依舊有著書信往來,一月傳上三四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