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初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一直回想白天明釋對自己的不喜。
她本來就是妖,對這些情緒格外的敏感。
萬初遙的心裡有些難受,索性爬起來,走出去散散心,瞧著那天上的一輪明月,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愁意。
如今大仇得報,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她就這般隨意的走著,耳邊忽然傳來了聲音,這聲音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聽。
萬初遙豎起了耳朵,確定這聲音是墨蓮的師兄明釋的。
“墨蓮,你明明知道那個妖女會毀了你,為何要把她留在身邊?”
妖女?
萬初遙呼吸一窒,是指她嗎?
她很想立馬離開,不敢聽那抹白衣僧服的人說話,但是腳有千斤重,怎麼都邁不開步子。
她很想說,她不會毀了墨蓮的,她那般喜歡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唯恐被他察覺自己心底壓抑的情感,呆在他的身邊就已心滿意足,覺得是神明垂憐。
她怎麼會舍得毀掉她的光。
雖然那兩人離她很遠,但她畢竟不是普通人,隔著綽綽竹影瞧著,大致也能知道是誰,隻不過,她現在怎麼都看不清長卿臉上的表情。
明釋以往寧靜祥和的麵容此刻帶上了怒意,怒其不爭的看著長卿。
“你是佛子,多少人心中的標榜,怎麼能成天和這妖物廝混在一起,若你舍不得那個妖女,師兄便替你出手。”
長卿站於竹林下,迷蒙的月光自她的身後不偏不倚的懸掛著,月色隨著搖晃的竹影渲染著一張淡淡的麵容,她眉眼微簾,濃秀的羽睫在眼下落了一點疏離。
“師兄,這件事是我的事,我不希望宗門插手。”
她的聲音好似融進了夜色當中,攏了這夜涼如水裡唯一的一縷溫柔,偏生卻讓人覺得她那般的可望不可即,仿佛跨越千山萬水也難以抵達。
“墨蓮,這件事不是兒戲,你向來在宗門裡麵,沉於修煉,這世道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明釋上前一步,他的師弟涉世未深,性格單純,容易相信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走向了歪路而不管。
他繼續說道“你該知道的,她是你的生死劫,古往今來,連仙家之人遇到生死劫都束手無策,那種扼殺在搖籃中,何況我們還是佛門,讓天下人知道他們崇拜的佛子這樣,讓師門又有何顏麵麵對世人。”
萬初遙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什麼也聽不見,隻有生死劫這三個字。
她跌跌撞撞的跑回去,看到落江北的房間燈還亮著,推開了門。
落江北剛剛脫下衣服,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嚇了一跳,僅僅隻是一瞬,立馬穿好了衣服。
他冷眼看著萬初遙,臉很臭。
意思很明顯,如果萬初遙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他一定會削她一頓,扔去鎖妖瓶裡。
萬初遙也顧不上他比平時還要冷的態度,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問“生死劫,碰到了生死劫會怎麼樣?”
她隻聽說過三言兩語,具體的不清楚,
落江北微微詫異,才注意到今晚的萬初遙十分不對勁,眉頭微微蹙起“你怎麼會突然問生死劫?這個是那些驚才絕豔之輩才有的劫難,渡過去了則仙途順暢,渡不過去,”
萬初遙連忙追問“度不過去怎麼樣?”
落江北坐下來,看了她一眼,用手輕輕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下來說。
“渡不過去隻有死路一條,古往今來,有生死劫的人屈指可數,有人不信邪的,最後生死道消,有人用手段找到了自己生死動,將一起扼殺在搖籃裡的,後麵也產生了心魔,走火入魔,變得瘋瘋癲癲的。”
萬初遙腦子亂成一鍋粥,根據落江北的說法,就沒有一個平安無事活著的。
她怎麼會是墨蓮的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