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聰明?”
熠月平靜的麵容驀然被打破,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他搖了搖頭,有些無措開口道“姐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你,也從來沒想過瞞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說。”
他是個怪物,不想姐姐沾染上。
在她麵前的自己,不過隻是偽裝出來的罷了,他的本體在那陰暗的角落當中,是一具活死屍,沾染著不祥,仍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我知道。”長卿忽的笑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即便是吹來的雪迷了眼,依舊是沒有動一下。
“我隻是在想,你叫了我這麼長時間的姐姐,若是我不主動開這個口,你是不是就一直壓著。”
“熠月,對於我,你遠遠要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心軟,一開始我確實是不知道,但是在相處過程當中……”
長卿低低的笑了起來。
在她的麵前,熠月不是一個好演員。
或者說,就像是他說的那般,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騙自己,那些聽起來荒誕無比,像極了花言巧語的話,是他內心最真摯的想法。
“你既然認我這個姐,就該相信我的。”
熠月靜默起來,心口仿佛被人猛的一揪,這是他從未感受到過的,手足無措又茫然不解。
他好似明白娘親的那句,親人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
娘親臨死前溫柔的抱著他,讓他以後去找哥哥姐姐,親人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們定然不會像旁人那般對待他。
他的娘親一直教他,相信且熱愛這個世界。
所以熠月才會這般的執著於血緣關係,才會在感受到血脈之後,派人去找長卿,可是沒想到正巧碰到三長老和蛟族的事,讓長卿誤會了。
他是個冷心冷情的人,甚至是沒多少七情六欲的,唯一能讓他情緒有著大幅度波動的,不過是血緣關係罷了。
從一開始出現在長卿麵前,默默的跟著她,喊著姐姐,其實也隻是因為那層關係。
直到後麵,由著那一層關係的親情順著經脈血管漸漸的生根發芽,肆意瘋狂的生長,瞬間飽滿的徑葉脈絡將他攏在了裡麵,他心安理得又帶著些誠惶誠恐靜靜待在其中,任由靈魂安息。
熠月神情如同往日那般的平靜,可心中那一汪水終究是露出了湖底的礁石來,腦海中閃過往日相處的種種,父母的麵容早已模糊,隻有聲音偶爾還會在腦海中響起,而少女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麵容鮮活無比,自打相遇後的一切,他都記得很清楚,甚至包括作為陳蕭那世。
他的耳旁隻有那句輕描淡寫的你該相信我,還有自己細微的喘息聲,心臟帶著緊張的震顫。
熠月聽到自己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神諳,你當真要認我這個弟?”
這還是他頭一次,這樣正經喊姐姐的名字。
“嗯,認。”
少女的聲音鏗鏘有力,落地堅決,目光熠熠有光的看著他。
胸腔裡麵的心臟跳得很厲害,熠月仰起頭笑著,比起和親人相認,或者說更多的是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絲牽掛,連帶著枯燥乏味的未來也開始期待起來。
這時,他許下了一個承諾。
“既然如此,姐姐,我會永遠保護你。”
少年淡淡的聲音中,裹挾著的是滾燙灼熱的情感,目光很平靜,平靜得好像在說今天吃什麼一樣。
長卿挑了挑眉,擺出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而旁邊的小黑眼珠子直溜溜的轉,然後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小黑還真的想知道,如果神呡知道他忽然多了一個弟弟來和他搶姐姐,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其實不怪小黑對神呡的怨念深,實在是神呡那貨做事情不得德,以前帶著他混的時候,還讓他背過好幾次黑鍋,要不是小黑聰明,早就被他坑成一鍋狗肉了。
到了雪女的宮殿後,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走到長卿的麵前,神情激動眼含熱淚。
“娘親,你沒事太好了。”
“他們說你不是閉關去了嗎?”
長卿笑著掐了他的臉一把,現在的烏玄滄沒有,前段時間胖,眉眼也漸漸的深邃了不少,隱隱間已經看得出長大後的妖孽麵容。
瞧著他乖巧真誠的目光,長卿莫名的心虛,可偏偏又覺得心裡麵甚是滿意,激動的不行,被死對頭這副聽話樣子刺激的氣血瞬間湧上了頭頂。
誰能夠拒絕,讓相愛相殺了多年的死對頭做自己兒子的。
簡直就是指哪兒打哪,乖得不行。
隻是估計再過不了多久,烏玄滄就要恢複了,到時候不知道還要鬨出什麼夭子。
長卿一邊笑眯眯的和烏玄滄說話,一邊琢磨著要不要給他來一棒,最好這輩子都不要想起來以前的事。
烏玄滄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後背莫名竄起了一股涼意。
又是這樣。
每次開開心心的時候,就忽然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總感覺自己要被娘親坑了。
烏玄滄“……”
這就很難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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