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熟人,孟春漫放鬆了不少。
“哎,小意啊。”領導走了過來,看著她手裡一直拿著那把掃帚,忍不住開口道“你這個掃把就找個地方放著吧,咱們這不缺掃地的。”
他都有些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來麵試保潔的啦,簡直不要太敬業,走到哪裡都要拿著。
張晚意堅定的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這些工廠裡的人為什麼不害怕自己的幸運掃帚,但是她知道,放下武器等於向敵人繳械投降。
沒錯,她已經改了名。
“領導,你不知道,這把掃帚是我姐姐臨死前送給我的。”她掐自己的大腿一把,眼淚瞬間飆了出來,直接抱住了領導的大腿,哭泣道“我從小家裡麵苦,就和姐姐相依為命,我姐姐就靠著這一把掃帚工作賺錢,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養大的。”
她揚起45度角的憂傷,痛斥著老天的不公,“我本來以為幸福的日子就會這樣持續下去,可是啊,上天就是這麼殘忍,奪走了我親愛的姐姐。”
張晚意的動靜很大,就連那些如同傀儡一般的員工看著她,被她的情緒所感染。
張晚意捶胸頓足,嗚嗚咽咽的哭訴著那個莫須有的姐姐把自己養大有多麼不容易。
“我寧願我死啊,我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姐姐的命,如果如果上蒼再給我一次機會……”
旁邊的人動容,多麼真誠的一小孩。
一個女人沙啞的嗓子安慰道“你姐姐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還得振作起來。”
連領導也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就是拿著一把掃帚嗎?
看著還在哭鼻子的小姑娘,領導的內心有些內疚,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走了出來,又被自己逼著回憶了一遍。
而認識張晚意的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頭一次知道她這麼有演戲的天分,要不是她們了解,都差點相信了。
長卿也趁機走到了孟春漫身邊,察覺到她的身體異常虛弱,眉頭微微一蹙。
才剛剛起身離開工位,孟春漫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人撕碎了一樣,身體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傷口,仿佛下一秒就會變成無數的碎片。
她嗓子間發出痛苦的聲音,
“魚魚,我好痛。”
長卿眉頭一皺,鬆開了手。
孟春漫重新回到位置上,過了一會,才緩緩恢複了過來。
她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額頭前的頭發全部被汗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那張格外漂亮的臉此時也沒有任何的血色,好似雪山上有紅的雪蓮,隨時凋零。
孟春漫眼裡帶著絕望,看了眼四周,見沒有人注意自己才繼續道,“我離不開這裡,幸好先前有你買了個護身符給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她對著長卿說“你們三個快走吧,彆管我了。”
她是真的不想拖累小姐妹。
看著她眼裡含著淚水,長卿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開始打量四周來。
工廠裡麵人很多,有些是鬼,有些是人,但是大部分的都像是傀儡一般,被人控製著沒日沒夜的做工。
她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溜了出去。
車間外麵空蕩蕩的,沒什麼人,長卿也微微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