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定北王府。
早上,袁尚書摸黑起來上朝,他在廊下吹了會兒涼風,思念了一會兒遠在北地的小孫女,就往外走去。
近來戶部銀錢充裕,但去年的山東諸州大旱帶來的影響還未完全過去。
聖人既打算在北境修路建驛站,又要重建災區。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都很重要,錢糧都要花在刀刃上。
他心事重重往府門口走,行至前院時,突然,一道洪亮的小童音在寂靜中炸開。
“言念君子,溫其在邑。”
“方何為期?胡然我念之。”
袁尚書被嚇了一跳,一腳踩空,摔了一跤。
他馬上又爬起來,著急地跑過去。
這大早上在院子裡大聲背書的橋段,是多麼熟悉啊。
可穿過月洞門,就跟差點融入夜色的小黑胖兒對了個眼。
好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鬨心小孫子會背書了。
壞事還以為是小寶貝蛋孫女呢,可惜不是。
失望。
小郎袁兵見阿翁沉默不語,小圓臉上都是得意。
“阿翁,二姐不在,你還有我!!!”
“你快點把私房錢都給我吧!!!”
他跟魏叔玉幾人約好在今日正式結為異姓兄弟,拿了錢正好買酒。
袁尚書“……”
好阿翁去上朝了,留下了揉著屁股的兵兵小童,哭聲震天響。
鹹池宮。
李泰、李恪、長樂公主三兄妹圍坐在園子裡,同款憂愁看著遠方剛剛升起的太陽,又同時長長一歎。
正在打五禽戲的李淵動作一頓不頓,心裡卻已經開始罵人了。
這些日子他都快被這些孫兒煩死了,從一開始求他送他們去北境與太子會合,到現在一天三頓飯都來他這裡吃。
什麼話都不說,就歎氣。
明顯就在憋大招。
兒子兒子不省心,孫子孫子儘給他添堵,他簡直晚景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