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紀焚天急忙上前,朝青年行禮,“上使,可否放了這唐武?”
“司空鶴乃是唐武弟子,範聰又與之交好,方才唐首座隻是因心中悲憤,做出失態之舉,還請百裡公子開恩,饒了唐首座一命!”
他倒並非包庇唐武,隻是如今範聰死了,司空鶴也死了,加之會武令眾多弟子重傷或是被廢,能挽救一點損失便是一點。
聞言,青年卻是看向葉玄,“葉小友覺得,本公子該不該放了他?”
“但憑宗主決斷。”
“好!”
聽得這般回應,青年拍了拍手,笑道,“福伯,那就按照葉小友所言,將這瘋人修為廢了,自生自滅。”
“喏!”
眾青雲宗之人看了,皆唏噓不已。
想想昔日唐武、範聰以及司空鶴,在青雲宗內是如何囂張,如今卻是個個下場淒慘,不是死前被土狗欺辱,就是修為被廢,淪為一介死人。
葉玄卻在此時扭頭,朝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夏知音走了過去,沉默許久,終究是緩緩說道,“夏知音,當初背叛之時,可有想過今日?”
“我……我錯了……”
夏知音已然意識混沌,眼見定自身生死的人就在麵前,便一直重複這話,“錯了……”
見她這般模樣,葉玄心中長長地呼了口氣,大仇得報的痛快有之,複雜心緒也有之,想想當初給此女獻祭後修為儘失、昏迷三年不說,還被司空鶴奪了聖骨。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夏知音。
葉玄凝神片刻,旋即就要一拳轟出,結束夏知音性命,哪知就在此時,那青年說道,“葉小友,可否暫留此女一條性命?”
“師兄這是……”
“不瞞諸位。”
青年起身一甩袍角,往前走了幾步,“作業休息時,此女曾入本公子屋內,勾引本公子,惹得本公子不快。”
“自聽說葉小友經曆,本公子便對葉小友深感不平,特此留此女些許時日,讓她好好看看,當日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他可不是傻子,此番駕臨青雲宗,雖說大部分時間都是笑嗬嗬的,可身邊眾人言語,都被他看在眼裡,此刻早已明白,當初唐武、司空鶴等人所言,皆是推脫陷害。
葉玄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
因而,他想推一把,“葉小友不驕不躁,也忍得奇恥大辱,令本公子佩服。”
“如今葉公子之仇人死的死,傷的傷,也算報仇雪恨。”
“所以,這最後的惡人,還是交給本公子來做吧。”
聽得此言,紀焚天與方遜等人都笑了,明白葉玄進入上清宗,已是十拿九穩,先前與這青年的約定,便是作數。
隻是想到這次青雲宗損失慘重,紀焚天眼底又是有一陣黯然閃過。
“福伯。”
擂台下,青年呼喊了一聲,那老者立即上前,躬身垂首,“公子有何吩咐?”
“為這女人療傷,打斷其四肢,留她一口氣在就好。”
“本公子平生,最是討厭此等首鼠兩端、妖言惑眾之女!”
“是!”
此時,葉玄朝青年遙遙行了一禮,知曉對方這是故意幫自己,免得再落得個趕儘殺絕的名聲,故此有所作為。
他放眼望去,青雲宗上下,皆是神色熱切地看著自己,心中那鬱結許久的一口氣,徹底消散,渾身輕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