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城以南,五百裡外,有座名為飛瑤的城池。
此城規模不大,東西南北皆隻有五裡長短,城中生活著的,大部分都是凡俗,就算見到修行者,也隻有靈動、丹陽境,且他們隻是匆匆路過,並不會過多停留。
這天,一位年紀剛過三十,形體消瘦,嘴角蓄著一撇山羊胡的青年人,身穿一襲淡灰長袍,手手裡拖著拂塵,晃晃悠悠地入了城,“貧道元算子,一日一算,可測吉凶,可論福禍。”
“若是不準,貧道分文不取呐……”
這青年人一路走,一路吆喝,明明聲音不大,卻將不少人都吸引了過去。
到了城中東、西、南、北四條大道的交界處,元算子忽然停下腳步。
他掐指一算,眉頭逐漸皺了起來,“此地……將有血光之災啊。”
“諸位施主,若信得過貧道,還請速速離去,待三日後再回,不然……諸位凶多吉少。”
跟著他湊熱鬨的凡俗聽見這話,瞬間麵色一變,有人甚至朝他扔去了剛買的青菜,“你這神棍胡說什麼?”
“飛瑤城都多少年沒發生大事了,怎可能有血光之災?”
“滾滾滾,彆在這裡妖言惑眾!”
元算子麵對眾人嗬斥,也不生氣。
他將頭上的菜葉子輕輕摘下後,於手裡微微一翻轉,便有一隻小雀撲楞著翅膀飛了出去。
這一手震驚了眾多凡俗。
他繼續說道,“貧道是為了諸位著想,這才好言相勸。”
“但有句老話叫‘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諸位若真有血光之災,可彆怪貧道沒有提醒。”
“諸位,告辭了。”
言罷,元算子一揮拂塵,忽然被一陣白霧籠罩。
等那白霧散儘,此人身影亦是消失不見。
“仙師?”
“他真是仙師?”
眾凡俗之人見此,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可剛才,明明有個大活人,從眼前消失。
“仙師剛才說……咱們這裡馬上就有血光之災?”
“不會吧……”
因為元算子之言,城中不少人都擔驚受怕了一下午,有些人承受不住,在即將天黑時,帶著家眷與金銀細軟,匆匆離去。
但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城中。
隻是,他們輾轉難眠。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有位凡俗驚醒過來,並未感受到什麼異常,當即低咕了一聲,“昨日那元算子果然是在妖言惑眾,還好我沒離開。”
他住在城中比較安靜的街巷中,因而對四周的寂靜,並不感到奇怪。
不一會兒,此人一邊推開門,一邊如往常般喊道,“丁香,打盆水來……啊!”
瞬間,這人尖叫了起來,整個人被嚇得暴退數十步,蹬蹬撞到了床沿。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門口位置,渾身顫抖不已。
視線中,一顆死不瞑目,血淋淋的腦袋,就這麼以頭發為繩,倒掛在門上。
而這顆頭顱,正是他家中的侍女丁香。
更令此人驚恐的是,頭顱緩緩晃動了片刻,竟是開口說道,“桀桀桀,又一個血食主動送上門,險些讓本君錯過了。”